他知道阿霓儿是羌鲜用来称呼妻子的用语,阿札越与月如玉这是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称月如玉为阿霓儿是为什么?
难道是月如玉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阿札越见过面?李昀斜眼看了我一眼,满眼的醋火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
我打了一个哆嗦,小媳妇般连忙道,「没有,我压根儿没见过他!」
「小玉儿,你这么说真是让我好伤心,你爹都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了。」
我脑中似乎有什么断掉了。
脑袋还没缓过来我的身形已经行动了,如旋风一般衝过去跨坐在他身上揪着他搭在身上的衣服,双目赤红如血,有如一头野兽歇斯底里咆啸,「你说我爹怎么样!」
李昀惊地一把抱住我,「如玉!」
「你说呀!你说呀!我爹怎么样!」
阿札越身上唯一遮蔽身体的衣服在我拉扯下凌乱不堪,露出古铜色精壮却纵横交错的伤口的胸膛。
「如玉……」李昀带着疼惜垂怜的叹息,他从后方抱住我,不停地安抚着我。
「你爹没告诉你吗?他带着你的生辰八字来羌鲜找我,让我护你一生不入大唐皇宫。」阿札越彷彿没看见我疯狂的样子,说得平静,桃花眸中流光闪烁如星。
玉儿,将来想嫁什么样的人?
我帮你定了一个相……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驀然松开他的衣服,全身瘫软在李昀怀中,眼眶染湿了眼前的画面,脑中只是不停旋转着爹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句话爹没说完,我也没追问。
却竟然是爹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帮你定了一个相亲,能护你一生不入大唐皇宫的亲。
想留你,却留不住。
我摀住自己的双眼,不让自己此刻狼狈脆弱的模样显露,将全身的力量倚在李昀身上,胸口胀疼着,好似从高山倾下的瀑布冲刷激石,溅起水花打得满心说不出的疼。
谁也不再说话,我摀着脸将脸埋在李昀的胸膛里,隐约还能看见闪烁的泪光。
李昀望着洞外,眉头有些拧起,以他过人的敏锐告诉着他,泽丛的野兽似乎开始觅食了。
感受到李昀全身散发出的警惕杀气,我抬起头,泪水沾黏在发丝上,狠狠用袖子擦了擦脸颊,略带哽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如玉,我们该离开这里了。」李昀目光带着歉意柔和的看我。
不用李昀解释,我也隐约听到不寻常的野兽鬼叫声,我借着李昀的手站起身,将玉面面具系在腰间,拍拍脸颊,努力打起精,「是时候该回泰北了,我们俩一夜未归也不知道泰北如何,要是韃靼趁机打来后果不堪设想。」
「泰北军若是少了将军王爷和玉面公子就无法成军,那大唐迟早也是会败的。」李昀正要背起阿札越,听见阿札越哼了两声漫不经心的这句话,脸色凌厉驀然放手,阿札越不及反应摔在地上,痛得齜牙裂嘴,脸色惨白扭曲,「你这是对待伤患的态度吗?我可是羌鲜国主。」
我和李昀都知道他说的其实没错,只是心里已经认定我们也是泰北军的一员,上战场少了我们如何与兄弟们共生死?
「有你这种国主,才真是羌鲜的不幸!」我嫌弃的上下打量阿札越,阿札越的身上已经换上自己原本破烂的衣服。
「羌鲜国主有你这个阿霓儿倒也相配。」阿札越嘻嘻一笑,一口白牙配上小小虎牙,一边对我眨眨眼,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李昀脸色欠佳再度背起阿札越,只是这次动作粗鲁,牵扯到阿札越的伤口,阿札越容顏丕变,原本还能朝我眨眨眼的邪态现在只剩疼得眼球胡乱转。
「不准你对我家媳妇儿调戏。」李昀阴鬱咬牙道,故意颠了一下阿札越,阿札越脸上又是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