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着盈笑将那碗麵吃个精光,心里充满澎派和感动。
「生辰贺礼。」看我吃完后,李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信封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是那封让你家破人亡的信,我想着你应该拿着,所以让人偷出来了。」他说得小心翼翼。
「从皇宫?」我微微诧异抬头。
李昀噗哧一声,显然没想到我第一句竟然是问这句,他双眸带着寂寥,苦笑自嘲回答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正直到没有在宫中安插任何我的人吧?」
我望进他苍凉的瞳仁里,只觉他孤寂的叫人心疼,脑中一热,脱口而出,「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李昀抬起眸,眸中是前所未有的炯亮,彷若在沙漠中遇见绿洲般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烟花。
我耳根子微微泛红,手忙脚乱拆开信封,属于爹爹熟悉的笔跡呈现在我眼前,我一目十行,捻信的手微微颤抖,却是坚定断言道,「是爹的字没有错。」
李昀将我颤抖的手收拢在自己温厚的掌中,将自己的温度传达给我,「临摹几乎跟本人一模一样的世外高人也是大有人在,我相信你爹是不会谋反的。」
是阿,我爹是不可能谋反的,我只要坚信这点就够了。
夜晚下起了大雪,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绪因为早上李昀给我的那封信混乱一片,就像一团打结的线球,越滚越大,我越想解开就越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迷雾中。
我翻身下地,随意搭了一件外衣,将玉面面具戴上走出帐外在厨帐偷了几瓶酒坐在结冰的湖边,任由夜晚的寒风穿透我的身体。
「公子?」身后有人疑惑地唤了一声。
我打了一声响亮的酒噶回过头见是姜清水,天色漆黑无月高掛,他修长的身材一身戎装搭配上他白净的文弱书生脸。
「你梦游?」我歪头,鼻腔间只闻到满满酒香。
「今夜是我巡守。」姜清水看了一眼倒卧在我脚边的凌乱酒瓶蹙了一下黑眉。
我随口唔了一声,见他盯着酒瓶看以为他也想喝,抬手将其中一瓶递给他,「拿。」
姜清水不接,拧眉道「公子,夜深天凉,还是回帐子的好。」
我动作粗鲁豪气地喝了一口酒,浓烈的烈酒一口气衝至脑门,呛的我喉咙刺疼火辣,眼眶泛红,我不以为意嘿嘿笑了两声,用袖子一抹嘴角溢出残液,寒天雪地的风刺骨,虽然在白衣里头加穿了防寒的棉袄,我还是觉得这冰天雪地的冷彷彿可以变成万箭刺穿人心。
看来我还是不习惯泰北冻人的温度。我垂下眼瞼苦笑。
「你为何从军?」
姜清水凝看着眼前随意坐姿的人,他看的不真切,儘管黑夜中那人一身有如皎月的皑皑白衣,他却觉得那人纤细的身材几乎可以藏进夜里,一个恍眼就会如炊烟飘散在自己眼前。
玉面公子,人如其名,一身白衣,一只半截白玉面具。
是大唐有如一般的人。
可却从来没有人愿意去拿下玉面公子脸上的面具,彷彿对他们来说,拿下面具就是对圣的玉面公子一种褻瀆。
姜清水移开目光,答道,「为了大唐。」
烈酒入喉在我喉间的火烧刺疼转变成了苦涩,就像一杯苦茶含在口中,吐不出去也吞不进去。
「为了大唐……」我喃喃念着,嘲讽勾唇,被寒天冻的苍白的唇上沾着晶莹酒渍。
「公子又是为何从军?」姜清水眸中清澈目光灼灼。
玉面公子向来只管江湖不管朝政,泰北军虽然欣喜玉面公子从军,却没有人知道为何从军。
「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