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定自己没看错。
东方谷主居然收了这么一个俗人做弟子。
俗,俗透了。
连带“刘翠宝”这个朴素老实的名字也俗不可耐。
“你喜欢我?”
他问得没头没脑,少女嗯了一声。
明明带着浓浓疑惑,外头笑声太大,传到他耳朵里仿佛是她羞臊地认下了对他的倾慕。
高献芝笑了,扯起唇角。
他抬手,等外头肃静下来,才朗声道:
“可惜了,我不喜欢俗物。”
伴着话音抬头,他看清屋外的青衫少女。
小脸清丽,梳着双髻,髻里垂出两条鹅黄绸带在风中轻摆。
中等身量,中规中矩,谈不上容色好,丢进他家丫鬟堆里也许再找不着了。
竟说喜欢他。
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记得那天她是如何离开的,只记得自家仆役笑成一团。
所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一眼认出是她,高献芝想不明白。
肉茎被她裹出阵阵酥麻,快意直冲脑顶,更不许他细想。
“……高献芝,不要听,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她喃喃低语。
和他论“我们”。
她捂他的耳。
似乎不让他听自家仆役的尖锐笑声。
家仆不是这样笑的。
怎么会有这般尖细刻薄的笑声?
裙下有一处温柔紧致的花径,伴随她起伏,黏腻吞吐他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分身,茎身暴起的青筋不断被甬道褶皱撩拨。她适应了他的粗大坚硬,尝试着继续,汁水充满两人交合处,哪怕有裙裾遮盖,汩汩水声一点藏不住。
腰上人眉心轻蹙,面色潮红,衣衫虽然完好,可鬓发皆湿,春色无法遮掩。
她像一场洁净深邃的梦,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恍惚,意识混乱,只有不断倒抽凉气,才能压抑本能里挺腰颠她,渴求挺进的欲望。
药王谷?
刘翠宝?
一切都在江海决堤的巅峰时刻变得虚无,他颤抖,面颊滚烫,目送从前春风得意的少年远去。
他的精水汩汩不绝,一股接着一股,持续沁射进她的身子里。
最后几瞬,是他掐住她的腰肢,如同钳住一缕生机,狠狠挺进,挺到花穴痉挛不住收缩,紧紧绞住肉茎。
她拂开他的手,没有半点流连,交合的性器骤然分开。
阳津失去堵塞瞬间淌了出来,浇在伤痕累累的腹部,这点痛比起人欲实在渺小,还在余韵里的他睁着朦胧眼睛,看她下床,走向牢房门外,将盛着白浊的手横了出去。
“还请转告义父,翠宝试过了,能用。”
不愿见贼人遂意,她声调平稳。
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情事。
对面默然。
只有几声咳嗽。
这日后,他被她带离诏狱。
冯公公选中的男根不止他一个,身份不论贱贵,只看阳物是否够长够粗够硬,为了掩人耳目,分散豢养在顺天府外的地方。
她把他带去扬州,用心照顾,等到身上的伤治个七七八八,已是秋去冬来。
屋外落了一地的雪。
搓棉扯絮。
他在铜镜里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脸。
两眼淤青还没褪尽,额角裂口将将转好,面皮尚且有些浮肿,无法想象三个月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破败样。
在她身边,他每日听的是“比昨日好许多”、“越发好了”、“定不让你留疤”、“再忍忍,过几日准能下地”。
不照镜子,全然不知道自己伤有多重,累她费心照料三个月,还是这副鬼相。
那一夜仿佛是场春梦。
梦过无痕。
她待他细致,但是大夫待病患的细致,不杂一丝别的情感。
可他,慢慢有了不该有的肖想。
“高献芝?”
“高献芝?”
翠宝在外奔忙一日,回到家里发现他还和从前一样,点亮前院的灯,自己找个地方坐着等她,听到推门声,却没和往常一样来迎她。
话说这人怎么呆呆傻傻的。
他坐在暗影里,眼睛眨也不眨,怀里抱了包秋梨,七八颗垒着,水灵灵的样子。
风清露冷,入夜凉气戳骨头,他这鹦哥绿直身未免太薄,不知在这里想什么,手都吹凉了。等到她扶着他肩头,晃了晃,这才蓦地回。
“……你回来了。”
翠宝点头,他垂眸,乍见怀里的梨紧忙端出去,端到她眼皮下,“你爱吃,今早我去东市买了几颗,别分,我真的不爱吃梨。”
“先不说梨。”翠宝咽咽口水,挨着他坐下,在袖子掏啊掏,掏出个拳头,“你猜这里头是什么?”
高献芝看着她,身体逐渐回温,目光柔软,真就从天到地猜了一轮。
陪她玩闹。
翠宝笑着摇头,满嘴不对,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五指一开。
灿光熠熠。
居然是个五两重的金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