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半年内,你不可蓄姬纳妾,长子更必须是嫡出。阿姮生性善良,性子软懦,要是在你这里被别人欺负了去,我祝家上下,不会放过你。”
这哪是要求,这明明就是威逼不讲理。男人纳妾生子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天经地义,祝相权势再大,也不该管到他的后院。
只见晏祁未曾犹豫就接过他那杯酒,将杯中酒饮尽之后两手将酒杯举过头顶,恭敬道:
“没有姬妾,只有祝氏女一人。”
这话一出,在座无一不惊讶。王妃更是忍不住要出声制止,被一边的老王爷按住。
祝暨满意笑出声,开心得连“贤婿”都提早喊出口了。
等他回到案前,祝听寒惊讶之余,只觉得他这人更是莫测难懂。
席后,老王爷和祝暨去了书房,晏祁也被王妃叫走,大概是不满意他在席上说的话。
家中长辈都看重子嗣后代,祝听寒再好,凭她一个又能散出多少枝叶,没有人会不希望家中人丁旺盛。
这下只剩祝听寒和宣容,她怕母亲有感而发又与她啰嗦一堆,在宣容找到她之前,她带着锦秋先躲到后院去了。
她对王府甚是熟悉,知道后院有一座雅亭,靠假山,冬暖夏凉,亦有阵阵花香。儿时她就坐在那里,晏望摆出笔墨,为她描摹作画,安安静静的,不会有人来打扰。
这会儿她刚坐下没多久,半壶茶的功夫,就听见不远处有阵闹静,只好起身,带着锦秋去看看是谁在那喧哗。
就见一老嬷嬷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婢女:“这些可都是要送去丞相府的,怎么还如此不小心!”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那婢女眼瞅着将将十五六岁,祝听寒忍不住制止:“她犯了什么错。”
老嬷嬷看见她,马上跪下来,指着正在哭的婢子说:“这小婢笨手笨脚,将缝制喜服所需的金线都给弄散了。”
祝听寒看了眼这厅里大大小小的箱子,都帖了喜字,是今天要随着她带回去的。
那小婢女哭得可怜,不断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是有人撞了我,我才没拿稳。”
金线沾过尘土便不能用来缝制喜服了:“弄散了几卷就去南门丝制斋取几卷充当,报我的名字,不要声张,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缝制喜服的金线都是皇帝御赐的,普通的金丝怎可充当。”
“再好也就穿那一次,我的喜服我都不在意,难道嬷嬷还要继续为难这小婢?”她声音不大,语气轻缓,但依旧有着权臣世家与身俱来的权威与压迫感。
听她这样讲,老嬷嬷也只好作罢。拉着那小婢女连忙去丝制斋取备用的金线。
闹的人走了,祝听寒无聊地看起了箱子里的东西。王府送去的聘礼已经将相府的库房堆得寸步难行,这次又要送去什么。
箱子都敞着,看一眼大抵还是那些东西,只有角落一箱,装的满满都是书卷画册。
祝听寒好地取出一本翻看,打开第一页就惊讶抽气。
母亲已经跟她说过新婚妇人需要懂的那些事儿了。
不过也只是讲个大概,只说必须男与女阴阳结合,才能孕育生命。具体的那些,需这次回去之后,由王府送来的老嬷嬷教她。
而这画册里,画的就是男女那些事儿。
何为阴阳结合,男女之欢?
画中两人未着寸缕,肢体交缠,男女身体之差在画中暴露无余。
男子胸部平坦,而女子有隆起,身下的……
她曾听宫里人说过,所有太监入宫前都需净身,腌掉身下的二两肉。她看着画中男子胯下的东西,就这样一根肉柱,硬生生割掉,还真不是人遭的罪。
收回飘远了的思绪,首先需却衣,之后呢?
祝听寒羞怯懵懂,白纸一张,脸烫耳热之际依旧被未知的东西所吸引。
她轻轻呼出一口,想着此处无人,便偷偷翻看下一页。这些总归是她要学的东西,她看得专注,并未察觉到身后一抹水红色伟岸身影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