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苏暗暗紧握双拳,绞尽脑汁狡辩着:“因为舅舅是你母亲托娅的大哥呀,就像小扎布苏和你一样,”
“草原上的人都说,你和我额吉有一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查苏娜咬着下嘴唇,歪着头困惑地说。
扎布苏亮出杀手锏,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查苏娜,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阿爸好不好?”
查苏娜迫不及待地解开,里面是他亲手用兽骨磨制的积木,那是她渴望已久的东西,立刻两眼放光:“舅舅!你真厉害!”
“这可以拼出一个大穹庐来,大概是金帐王庭的样子,可威风了!”扎布苏拉住查苏娜的小手,脉脉地嘱托着,更像是在哀求,“答应舅舅的话,不要告诉你阿爸好不好?”
查苏娜拿着那新颖精巧的玩具,被细小的机关所吸引,早把刚才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那这个玩具只能我有,舅舅不给我哥哥好不好?”
扎布苏哈哈大笑,掩饰自己的心惊肉跳,伸出小手指:“舅舅答应查苏娜,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那咱们拉个钩!”
查苏娜的童音清脆如铃铛:“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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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布苏告诉托娅万事已经妥当,才去索绰罗家还马,托娅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泰然自若地行使一族主母的职责,处理完大大小小的内务事以后,她披星戴月地回到主帐里,夜已经很深了,寒气很重,她瑟缩地裹着袍子,守夜的婢女禀告她,牧仁已经率领人马连夜去往锡林郭勒了,还带上了两个孩子。
“他走之前说什么了吗?”
“他叫奴婢转告夫人,他知道了,他一直是那个星星,扎布苏才是您心里的月亮。”
托娅立刻明白了这话里的深意,怒目圆睁地看着那个传话的奴隶:“滚出去!滚!”
自己和扎布苏的秘密已经人尽皆知了,她无比清楚,不日,她将正式沦为草原上最大的笑柄,被人们的目光炙烤,被族人的唾沫淹没,被世俗的礼教生吞活剥。
“哈哈哈!”托娅跌跌撞撞地在毡帐里踱步,把一切东西掴到地上,看着那些贵重的瓷器在清脆的声音中化为碎片。
毁灭的快感和悔恨的悲伤充斥着她的心海,她双手合十,赌咒发誓:“天!天!真有你的!我是自找的!哈哈哈哈哈哈!”
贴身婢女跑过来安慰托娅:“夫人,夫人,老爷不会怀疑你的!你只要撒撒娇勾勾手指,他就会又听你的话了。”
显然这个贴身婢女也知晓了自己的一切,托娅哑然失笑:“哈哈哈哈!”
“更何况,您还怀了他的骨肉!”
托娅笑得越发癫狂,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婢女慌忙地搀起托娅,把她扶坐在床边。这是结婚七年以来,他们夫妻之间第一次出现裂痕,而且是以冷战这种决绝的方式。托娅捂着肚子坐在床沿,只觉得呼吸急促。
托娅掰着手指算了算日期,生产的日子就在半个月以后。
婢女依然在为她出谋划策,托娅已经听不出来,这是明晃晃的嘲笑,还是好心的建议了:“老爷走一次生意,十几天便能回来,如果那时候他冷静了,也许能赶上孩子出生,您一定要稳住啊!”
一股猛烈如洪的暖流从下体涌出,打湿她的鞋袜,托娅抬手摸着侧颈的咬痕,由笑转哭,大声嘶吼着:“我要生了!大哥!叫我大哥过来!”
她的眼前,烛火轰然摇落,视线霎时间被染成血红,一切如浴大火,走向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