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传闻中那个牧仁的未婚妻就是我。”奥云达来咬着下唇,艰涩地说道。
托娅故作轻松:“很好呀,你会是个幸福的新娘。”
奥云达来仰起头,激动地说道:“不!我们已经取消婚约了,我和他,都没有见过,只是小时候家里人定下来的,”她从自己的马背上拿出一匹锦缎,“天色晚了,这是我送扎布苏的生日礼物。”
“达来!”托娅茫然接过,叫住奥云达来。
奥云达来转首一笑:“取消了婚约,对我们三个都好,我早就心悦的人了,他是个勇敢的猎手,虽然不像牧仁大富大贵,可我们很相爱。”
托娅垂下头,不大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奥云达来走近她,拉起她的手:“我们两家早就有交情,我们的父母是旧交啦!扎布苏也是我大哥!我可单纯是为了给扎布苏庆祝生日的!”
托娅一时语塞:“达来,你这么好,我……我能为你做什么嘛?”
奥云达来向她作别,跨上马背,潇洒挥了挥手:“邀请我去参加你和牧仁的婚礼吧!”
\\
宴会渐渐要散了,人们骑上自己的马,准备各回各家。
特木尔一步不离都兰:“都兰,我送你回家吧!”
特木尔拉住都兰的手,却被她挣开,都兰:“不用,我哥哥和我一起,有什么可怕的。”
特木尔瞥向一旁烂醉的朝鲁,摇了摇头:“你哥哥醉成那样子了,怎么可以!”
都兰面沉如水:“我骑马就好了,不必费心了。”
这是明显的生疏和推拒,特木尔不解其意,明明前几日两人还如胶似漆,幕天席地,春风一度,他试探地伸手摸都兰的脸,都兰却厌恶地躲开了:“别这样,有人。”
特木尔看出她的戒备,那日柔情蜜意的女子已经翻脸不认人了:“你……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吗?”
都兰冷冷地问道,眼却飘向搀扶着朝鲁的扎布苏:“别人知道什么?”
特木尔反复确认那一夜并不是幻梦:“我们……”
都兰厉声将他打断:“你还真是够痴心妄想的,离我远一点。”
\\
朝鲁蹲在树下狂吐不止,扎布苏给他拍着背,又拿了一大碗清水喂给他喝:“老兄,我这回算是把你喝趴下了!你认不认输?”
“我认输,我认输……呜呜……”朝鲁玩笑的语气拐了个发弯,忽然间,开始呜咽起来。
扎布苏以为他在演戏,朝他结实浑圆的屁股踢了一脚:“娘的,输了酒你就哭,起来,咱们接着喝。”
朝鲁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无力地瘫倒,哀嚎道:“扎布苏!你得帮帮我!”
扎布苏从未见过朝鲁这副模样,蓦地紧张起来,连忙上前:“你到底怎么了?”
朝鲁抽噎着,话都说不利索:“伊莲娜……怀了我……”
扎布苏没等他说完:“你他娘的,真够糊涂!”
朝鲁痛心疾首:“我着了那个骚娘们儿的道儿了!她叫我把你推给他,要不然她就非要生下来!”
扎布苏站起来,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搞什么鬼!”
朝鲁哀叫:“我爹会杀了我的!”
扎布苏绕着树逡巡,一筹莫展:“你只能娶她了!”
“你说的轻巧!”朝鲁不停地摸着眼泪,“她倒是想嫁给我啊!她就是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把我当棋子耍!”
扎布苏咬着牙,恨铁不成钢:“朝鲁,你小子!你他娘的真是作孽!真是作孽!”
朝鲁捂着头,抱住扎布苏的大腿:“这事儿烦了我好几天了!你得帮帮我,扎布苏!”
扎布苏低头瞧着朝鲁,顿生恻隐:“没有什么帮不帮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小时候,要是没有你们兄妹俩的帮扶,我们家的这几个娃早就饿死了。”
朝鲁不言,眨着泪眼无助地望向扎布苏。
扎布苏会意,暴跳如雷地甩开他:“我可不打算卖身救你!你小子给我干净点儿,办法有的是,不能被那个女人拿捏住!”
朝鲁呼天抢地,拍着地面:“你说怎么办!”
扎布苏眉头一皱,心生一计:“明晚,你组织一场舞会,把她也邀过去,你就和她说,我上钩了!”
朝鲁感激涕零:“你真够意思!”
\\
扎布苏吩咐特木尔送走客人,转头便骑马驮着托娅,往阴山走去:“大哥给你看一样东西。”
托娅望着前方黑漆漆的群山,发问:“大哥,你醉了!”
扎布苏含笑:“没有,我是真的要给你一样东西。”
夜风习习,马儿在一处杏林驻足,扎布苏把托娅抱下马,
一股清冽淡雅的芬芳扑鼻而来,如同糯米的香甜,扎布苏点起油灯,照亮了周遭,只见满林红杏肆意盛开,梢头挂着一轮浅浅的月牙,如美人凤眼微闭,只留一点缝隙。
托娅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什么东西啊!秘兮兮的!”她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的景致,连忙开始痴醉地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