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堰山是锻造兵器之最,她手中的剑一看就是兵利器,容映澜却只抬了抬手,轻蔑道:“用这个。”
景涵话不多说,竟运转内力将长剑掷向容映澜,紧接着她的身体也随剑而动,恰似另一把出鞘青锋。
容映澜凌身跃起,一个空翻将长剑踢回,巧劲迸发千钧之力,姿态却轻盈优雅,引得台下人赞不绝口。
景涵早有预料,长剑擦身而过时,她反手握住,剑花挽过,飞身直刺过去,招式取,缥缈无痕,既快且准,被容映澜克制时,仍能瞬息万变。此剑法如此瑰丽绚烂,目不暇接,众人前所未见。
怪的是,阿九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容映澜反应灵敏,自能见招拆招,他手腕翻转,指尖跳跃轻舞,有时击于青锋之上,响起泠泠清澈之音。
萧浔在她耳边道:“映澜所用的乃是容家绝技四令拈花指,最能以柔克刚,想不到他又精进了,竟可以指为剑,内劲化作无形剑气。不出意外,二十招之内,这位姑娘必败。”
果然阿九见容映澜指舞如飞,虚幻交替,又像在剑刃弹奏一曲,景涵正面直攻,却被容映澜擒拿锁住,动弹不得,眼下胜负已分。
阿九心中上下翻腾,不……不对,不是这样,再这之后还有一招,是什么?她忍住头疼,脑海似有个使同样剑法的模糊人影,须臾闪过,她对容映澜惊呼道:“小心她的反手剑!”
容映澜心随意动,在景涵出手刹那,他抢先以指袭她腕间,将剑夺下。
“我输了!”景涵认输时,双肩颤动,似乎隐隐压抑着什么。忍无可忍,她走到阿九对面,激动道:“青堰山的天瀑剑法,尤其这最后一招反手剑,非景氏一脉不可知,你如何知道?”
被她质问,阿九心念巨震,那模糊一幕中,唯一能看清有只手,反手一剑,漫天鲜血喷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似乎血滴溅到她脸上的烫感犹存。
本能驱散这些影像,可这次不同以往,越想忘记越忘不掉,她头疼欲裂,脚步踉跄。
容映澜心焦,推开景涵,想伸手触碰阿九,却被萧浔抢先一步,将她抱在怀中。
他悄悄收回手,指尖瑟缩,对景涵喝斥道:“你能察觉到吧?她根本不会武功,哪里知道什么景氏的天瀑剑法!”
阿九镇定后,隐瞒道:“景涵姑娘,我真的不清楚……我瞎猜的,误打误撞罢了。”
景涵为难她,也颇不是滋味,愧疚道:“刚才是我冒犯姑娘了。”
萧浔面对眼前叁人,不动声色,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能察觉到,自从景涵一出现,阿九便有些怪异,像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还有映澜,他从不会对别的女子上心,可如今为了阿九对别人疾言厉色。
他不想去深究,说来也可笑,竟然是因为隐隐惧怕。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他,却为了一个女人的情绪起伏而感到不安。
容映澜这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过激了,他将长剑还给景涵,心虚地转移话题,“你既然认输了,那……”
景涵直接对萧浔唤道:“萧盟主。”
自此,武林盟主之位,尘埃落定。待连成雍陈词结总后,各派人士开始散场。
眼见素尘谷之人离开,阿九对萧浔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
萧浔猜到她定在素尘谷有番遇,于是道:“我陪你一同过去。
“朔凛、飞霜,还请留步。”
被唤到的两人转身,飞霜皱着眉头,面有不解,朔凛更甚,看到他们相握的双手时,隐隐有怒气涌动。
“我知道假扮寒妤,你们心中有气,但因情势所迫,个中缘由一时也难以说清,他日我定当亲自去碎琼山庄请罪,向素尘公子解释清楚。”
“不必了。”向来守礼的朔凛冷声道:“只求姑娘这张脸能远离素尘谷,远离我家公子。飞霜,我们走!”飞霜回看了阿九一眼,长叹一声,跟上朔凛。
“且慢!”萧浔不容分说,道:“请这位公子转告薛谷主,不日萧浔必携妻子登门拜访,以谢他对盟主选举之事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