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小友这般人物啊!”白眉生叹息一声,报了家门,“荡寇岛,判官笔白眉生。”语罢,疾出一招“蛟龙出海”刺向萧浔。
萧浔竖剑以防,发出“铛”的一生厚重闷响。
白眉生的这手判官笔,共一十七路,刚柔并济,多点、穿、挑、拨,若白猿之捷,啸狮之劲,专门取人要害之处。可叹这萧浔身中碧落,似乎内力不济,招招皆以剑御,并无攻势。
夜空下,兵器相交,发出铮铮之声,火花乍现。有人已觉察出不对,“萧浔这剑,怎会……”
话未说完,有怪异的声音传来。起初是细微的,似碎铁剥落,接着是一阵嗡鸣之声,如雁振龙吟。
“快看那剑!”有人惊呼。
长剑擦着判官笔而过,被割出一道火星。只见萧浔旋身跃起,避开那致命一击,他手中的那把剑划破长空,铁衣纷落,若碎月流金。
一旁负伤观战的徐生斩不可置信,“这把剑便是……是圣道之剑,封禹。”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萧浔挥剑临空而下,寒光一闪,那只判官笔便被拦腰斩断。
白眉生认命地看着架在他颈间的封禹剑,三尺有余,泛着刺骨寒气;剑身中部覆着青铜,无数看不懂的文字暗纹嵌于其上,从剑柄至剑尖;两侧纯钢雪刃,却并不锋利,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说的便是如此。
高起轻落,萧浔已手下留情。白眉生自嘲道:“还不到十招,我便输了。”
萧浔收剑,“还要多谢前辈。封禹久未出世,前辈内力纯厚,笔法诡,正适合为其开锋。”
“原来这都是你计划好的。”白眉生感叹一声,退了下去,“我输得心服口服,小友的事我不再参与。”
萧浔颔首,横剑而立,一双凤眼潋滟着森森寒气,他看向其余人等,道:“萧浔不才,以一人之力约战宁王府群雄,诸位一起上吧。”
“这人如此狂妄。”姬聿看了眼他手中的封禹剑,“不过也是,敢用一把剑戏弄我父子二人,他倒是第一个。”
阿九不置可否,萧浔并非张扬之人,不过许多境地让他不得不如此。
现下众人皆被他震摄,雪域双魔大喊道:“他中了毒娘子的碧落,坚持不了多久,我们一起上,必能拿下他!”
“碧落,是刚才的那阵香气?”阿九忍住抽姬聿一巴掌的冲动,问他:“场上那么多人,为何只有萧浔中毒?”总不至于这些人都有解药吧。
姬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阿九顿悟,“是我拿的那本名册,上面有毒是吗?不过要和那香气混在一起才可触发。而这种毒只对练武之人才有作用,所以我没事。”见姬聿默认,她冷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你可真是算无遗策。”
“那姐姐为何都不为自己辩白就乖乖的屈服了?”
“哼,你明知故问。萧浔已然中毒,即使不信是我害他,那跟他走也是拖累他,到最后我们二人恐怕都难以脱身。若是他真信是我害了他,那么想必……他会取我性命。”
阿九说着低落下来,“殿下这招反间计不就是算准了我的心理吗?如今宁王府恐怕还成了我的庇护伞。说来也是可笑,我不过一个舞伎,怎劳世子费尽心机?”
姬聿伤怀道:“姐姐果然无情,不论对萧浔还是对我。”他看向阿九,一双眸从未有过的凝重深沉,“你竟丝毫不懂我的心意吗?”
阿九被那目光灼到,转首道:“世子殿下七窍玲珑的心肝,我怎么会懂?”她将视线转到打斗的众人身上。
不知不觉被萧浔的剑法吸引。原来他真的也会使右手剑,一招一式随意挥洒,起承转合浑然不羁。
想到初次见面时,他暗指她的舞有形无,如今观了他的剑法,方知何为形随意动,剑随使,这便是脱形化的至高境界。
她不加掩饰的赞赏令姬聿不悦,他笃定道:“萧浔不过一人,饶是多么厉害,也难逃众人合力绞杀。”
他刚说完,就有几十个暗卫负伤退了下来,“世子殿下,萧浔的剑法鬼莫测,我等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纷纷请罪道:“那些江湖人眼看也抵挡不了多久,这里太过危险,我等护送殿下先离开。”
姬聿脸色阴沉,“那便调出王府所有侍卫,本世子不信拿不下他。”
阿九喝斥他:“姬聿,你疯了?”若明处的侍卫出动,那朝廷与萧浔便是公开为敌。
“姐姐,若是萧浔真以为是你害了他,你以为他会手下留情?”姬聿怼得她哑口无言,后吩咐暗卫:“你们先护送阿九姑娘离开这里。”
暗卫簇拥着阿九离开,没走多远,萧浔已厮杀出一方缺口,阿九回头。
快得来不及思考,只能看到一道剑光闪过,刺得她眼睛有些疼痛,不禁闭上了双眼,几声哀嚎,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散开,她强迫自己屏息,若五感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