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跟随家仆离去,沉乐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久久不忍挪移。
她痴痴的站在那许久。
望着手中的披风,贴于鼻间轻嗅。
是淡淡的草药味。
——
不过几日,沉令的伤便好了大半。
沉令醒来第一句问的,便是明楼是否来过。
虽然他早已心中有数,却还是抵不过那万分之一的或许。
压抑着满怀失落他佯装毫不在意。
而意识逐渐清醒后,细品着内心翻涌时,他不忍的笑出声来。
可笑,太过于可笑。
她明楼要是真的来了,也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断没断气罢了。
“禀将军,夫人请见。”
门外把守的士兵扬声道。
“以后夫人要见我,不必禀报了,直接请夫人进来便是。”
沉令牵扯着一丝气力,声音夹杂着斑斑嘶哑,却也不失威严。
随即,明楼推门而入。
还是那张阴晴不辨的脸,与淡漠一切的情。
偏偏她这幅模样,叫他魂牵梦萦将他折磨至此。
她生得那般美艳动人。
可他从未见过她发于内心的笑颜。
孟峥没见过,沉令也没见过。
“三年来,沉将军可有收到我寄予的离亲书。”
她冷冷道。
“烧了。”
他冷冷答。
“明楼,你知道的,想要离亲除非我死。”
沉令侧首,轻蔑的看着她,眼中是浓浓的挑衅。
就如那日他将匕首递给她时一模一样。
“为什么。”
她问道。
“你潜入詹南的目的早已达到,现如今你已是手握兵权的国将,你还要什么?迎娶公主巩固自己的地位?生下皇室血脉好谋朝篡位?多少公主任沉将军挑选,为何偏偏是我?”
“若我说,我心有你,你信吗?”
明楼从未想过沉令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闷头一棒震得她哑口无言。
她想过无数个沉令禁锢她的理由,偏偏从未想过沉令会爱上她。
忽觉惊醒,她嗤之以鼻:
“笑话,沉大将军又想用什么诡计牵绊我?”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除了要我的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他的轻蔑之意全然消散,不知是逐渐虚弱,亦或是假意深情,那一字一句尤为深沉。
“是吗。”
明楼言语轻佻道:
“既然沉将军如此钟情于我,那遣散了你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如何?”
沉令本低垂的眼忽而抬起。
掩饰不住喜从心生,他高声吩咐道:
“来人!将所有床侍女通通赶出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