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深宫中长大,见惯了父皇后宫里那些玉貌花容的嫔妃娘娘,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在高耸的宫墙压制下,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小时候就听奶娘妈妈说过,宫里的城墙最会吸食人的精气,每每吸走一个人,就会往上窜个来丈,叫她定不要挨着墙根走。
希望这宫墙能放过这位月眉星眼的女子吧。
她环视了眼前景物,心里暗暗道别。
是的,她打算等晚上宫宴举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宫里,自己找个借口回公主府然后趁机出城。
远离上京,远离公主府,远离容川。
朝拜完,便就是宫宴了。
容若回到宫里自己之前的住所,更换宫宴穿的宫装和妆容。
距离宫宴开始还有点时辰,于是容若便让宫人给自己备了热水,她想沐浴过后小憩片刻,然后再穿宫装。
沐浴便只留下素菊替她揉捏一下颈肩,舒缓一下因为梳了高耸的流云髻而酸疼的头肩。
素菊手放在她肩上,凑近她低声说道:
“公主,路引已经备好,公主等会好好休息,晚上才有精力行事。”
容若点点头,但心还是悬在空中。
“素菊,我心里没底......”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连宫门都很少出,更别提上京城了。
“公主,别怕。记住,出了城谁都不要相信,男女老少,老弱妇孺,都不能信。不露财,不管闲事,不暴露自己女子身份。凡事多留心眼,不怕以最大恶意揣摩对方,就怕对方利用你的同情心而谋害你。记住了吗?”
容若再次坚定地点点头,她并非是叁岁小孩,也不是在深宫中被呵护长大的娇花。
阴谋阳谋,你来我往,熟人因为利益翻脸,敌人因为好处苟合,人性复杂,她知道这个道理。
又因为容川对她做的事,她更加坚信了人性的复杂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