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每天不是看那群被耍得身心俱疲的“棋子”们苟延残喘吊着最后一口气在血海里厮杀,就是陪那群戴着面具的黑心“玩家”们操纵棋盘走向,玩弄胜率。
当然还有很多别的游戏,在那群人眼里不过是游戏,落在自己和其他被抓进来的人身上却是人格的羞辱、肉体的毁灭、无尽的绝望。
他们清楚的知道应该如何折磨才能将痛苦最大化,残忍的恶趣味多到令人作呕,不喜欢一击毙命,于是就像往垂死的沙丁鱼堆里丢进一只鲶鱼那样、像在朝饿极的狗面前吊着一根永远咬不到的骨头那样,逼迫着、诱惑着心灰意冷奄奄一息的实验品们从死亡线上颤着腿咬牙站起来,再一次激发出他们身为兽类自相残杀的战斗欲。
人本就是动物,没了约束,只会比野兽更为凶残可怖。
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和恐惧,就像侵入了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毒瘤,越想将其摒弃割除,就越是无法摆脱。是难缠的梦魇、无赖的暗影、无休止的噩梦,阴魂不散地追着她噬咬,势必要让那些阴暗恶臭的疽疮脓水将她浸透,把她塑造成他们乐见其成的扭曲产物。
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时溪午的脸色沉下去,眼空洞洞,陷入了自我挣扎当中,宛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切都停了下来。
薄寒川默默观察着她的色,一系列怪转变尽收眼底,但他以为是她精疾病的后遗症,所以做出任何略显出格的动作、时不时走不理人,都再正常不过。
他拾起她的手捏了捏女孩软软的手心,依旧是那副小心翼翼、委屈巴巴的情。
“溪午……”
他要博取她对他的同情和关注,于是动作和音量都放得很轻,姿态也低,表现得很可怜。
熟悉的声音将其唤醒,像是一束温和的、耀眼的金色光芒,硬生生撕开了浓黑的夜幕,破开无穷的幽暗与阴晦,灿烂又宽柔的照耀在她身上。
足以驱散黑夜的云隙光高高远远的洒下来,形成一道接引她回家的上帝之梯。
时溪午迟钝地眨了眨眼,从木讷里抽身回来。
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声音很轻柔。
“啊……没事,我只是突发想,想试试看被人捂眼睛是种什么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呢?”薄寒川有些紧张的发问,他怕她不喜欢他的触碰。
时溪午笑了一下,这会儿笑起来还有些勉强,不过她颔着首,他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伴随着笑容一齐倾吐出来的话语。
“很舒服、很平和、很有安全感。”
是可以把我从粘稠的、恶毒的、附骨之疽一般的黑暗里带向光明的救赎感。
希望这次轮回,我们不会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