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信多少?我先加上认识认识。还有姆妈,你还没有回我租房的事,可以的话,趁寄的东西还在路上,我这两天就得跑起来了,这样就不用喊搬家师傅上门,只要让运输公司换个收件地一送就行,省得再搬来搬去那么麻烦。”
“侬乐意认识人家么,姆妈也不好卡你自由的咯。等价交换嘛,姆妈识相的。”
蔺安娴说完笑笑,收回手机后,立马就转发了个微信名片给她。上面显示,对方昵称叫VcentGu,末尾带着姓氏的拼写,看样应该是正式的英文名没错。
罗生生当场添加,发送的验证消息是个微笑,后面只带了句简短的“H~”,也没过多介绍自己,看着还挺敷衍。
对方是隔过两天才点的通过。
罗生生彼时正在看房,没留意到消息。
中介那天推了间和平公园附近精装的loft给她,房子层数不高,面南有大片梧桐,露台望出去的秋色很好,她很喜欢。
但为了讲低价格,这姑娘特意压住表情,没在面色里流露出太多真实的意向,中途挑了些位置、附近交通、房间格局,还有过度装潢上的毛病,最后和对方说了句还要考虑,暂且不急着下定。
这种事关金钱的拉扯,放在从前,肯定不是罗生生所擅长的领域。但生活给的磨砺就是这样,从不擅长到擅长,是大多数人必然经历的一种成长。
在坐地铁回程的路上,罗生生打开手机,屏幕弹窗里最近的一条消息来自飞天小女警,点开是个定位——伊犁路上名叫华丽家族的小区,下面紧跟了张航程图,季浩然在语音里问她,是想直接去他家里,还是先到机场汇合。
罗生生看信后,恍然发现原来今天已经周四,日子过得飞快,快到她都没了知觉。
自从上次那通电话以后,罗生生由于奔忙,没再主动找过对方。在他今天发的定位信息上面,罗生生才看到,自己前几天居然还遗漏了他的好几条微信——
0月日0:30
“我今天到崂山了,罗老师在干嘛?”
“(开机合影)”
0月2日00:2
“在拍夜戏,罗老师在干嘛?”
“(场记牌照片)”
“(定妆自拍)”
0月4日02:30
“(一片海)”
“今天整天都在海边拍摄,罗老师呢?今天干了些什么?”
……
看起来都是在上下戏时发的消息,罗生生那会儿大多正在睡觉或者处于困意朦胧的状态,可能曾经点开看过,但也没意识到要回。
她现在对季浩然有种后知后觉的抱歉,但又不想过多和对方有情感上的周旋,于是短暂斟酌后,只淡淡回了对过一句:
“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刚看到信息。你航班下午4点落地,那我晚上点左右到你小区那里,可以吗?”
对面收信后,聊天界面的顶端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就在这个间隙,弹窗跳出一条来自“VcentGu”的消息,问她“是罗小姐吗?”
紧接着又跟了句:“明天如果空,可以班后找个咖啡厅坐下见一面,我公司在静安寺附近,到哪里都很方便。”
罗生生没思考太多相亲流程的问题,心里只想着给蔺安娴交差,就爽快答复了句“可以”。
然后她搜了家伊犁路附近的Cfe推给这个Vcent,说自己晚点会有事,但白天不坐班,点之前怎么安排,看对方方便就好。
于是他们定下了点见面,就在季浩然家小区外围不远。
当罗生生切屏出来时,季浩然那头也有了回音,答复只有两个字“随你”。
看着像是生气了,但罗生生并提不起太多琢磨他的兴趣,更别说去安抚。
实际她现在已经厌倦这种推拉,不是针对季浩然这个个体,而是对几乎所有的男人,她都已拿不出泛泛之外的热情,用来同他们交往。
如果真要形容,心态大概就像抔死灰,即便靠近了明火,也打不着,更烧不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