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他最受不了这个孙什么。光是婚礼那回,他甫一回想就后背发冷,眼里明显没有甜蜜喜悦的笑意,怪得很,怪在哪,他讲不清。
宴席上,他紧张到抠手,他恨不得跑过去自证清白,我们那是小孩子不懂事,大哥,一码归一码,咱不能旧事重提啊。
后来他才明白,姓孙的既不是吃醋,也不是占有欲,他就是那个德行,他对自己老婆都没什么好脸色,跟别人就更不必说了。大千世界无不有,他李之涌见过的怪人岂止这一个。
怪人孙远舟正在停车。
老小区车位划分不规范,一大块空地,先到先得,总有没公德心的人斜着停,占用别人的地方,让别人无处可停。
“还能往后吗?”
“一点点空余,有点困难…你往左…”
“就这样吧。”孙远舟懒的往里挤,熄火下来。
“你,你也不提前跟我说。”她挽住他的手臂,被他抽开了,示意他要拿点东西。
“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跟李之涌聊得热火朝天,手机肯定听不见。
齐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人人都得顺着他,他打来的必须接,他没联系不许问,世界要永不间歇地围着他运转,直到他挥挥手,说,行了,停吧。
“是没接。我静音了。”于是她便不再黏着他,双手环胸,冷淡地回复。
他没听到一样,从后座拎出一盒月饼,还有一兜子他医保刷出来的药,说:“我拿上去就走。”
“哦,好。正好我妈不在家,上课去了。”
没有电梯,走上去,声控灯也踩不亮,她跟在后面说:“我帮你拿点吧。”
“不用,你去开门。”
依然是熟悉的“咣”。
她面不改色地踹了一脚松动的铁轴,因为是孙远舟,她没必要端着,假扮本地闺秀。
“还不换吗。”他问。
“不用吧,挺麻烦的。”
“明日复明日。”他摇摇头,关上,“你找个靠谱维修的,问他周末能不能上门。我六日都能过来。”
她和她妈都是普通的个子,平时不觉得异样,孙远舟高高地站进来,顿时显得天花板很低,小屋子也逼仄。
“坐。”
她给他洗了一些葡萄,有点局促地站着,好像她才是客人。
“你不问问我跟李之涌…说了什么。”
她无法揣摩他的心思,但她猜测,他是十分介意这个的。加之她有前科。
尽管她极尽小心行事,也难免有纰漏。
“哦…”他用纸巾把葡萄籽包起来,低眉顺眼,“说了什么。”
她抓一把瓜子,洋洋洒洒,讲李之涌如何偷鸡摸狗地跟在季老师后面,又如何翻出厂里十几年的老档案摸他的底,中途讲得发渴,进厨房喝了回水。
出来时他正把她掉地上的瓜子壳捡起来,她连忙说:“别,我收拾…”
他顿住了,看她一眼,继续手上:“没事。”
在这把椅子上,他永远只坐前三分之一,显得很得体,也很边缘。
“我说到哪了?”
“季老师住在干部院里。”
“对、对。”她接上,“他爸之前是火工部的部长,没干两年就死了,车祸吧还是得病了…挺可惜的。现在这个房子是他叔叔住,他没事就来照顾他叔叔。”
孙远舟“嗯”了一声,说:“我用个洗手间。”
她咽一口唾沫。
“哦,没问题。”
她想,起承转合,她讲的故事就这么没趣吗?
“那没什么我就回了。”他出来,说,齐佳早就摸透了他这套玩法,好吧,既然没有心灵交流,那就抚慰他少许身体交流。
她甚至感觉孙远舟某些时候就是想着这个,只是在等她往上扑。
女孩床上叫“不要”,你得分清,她究竟是痛得不想要,还是爽得想再要,这个界限在孙远舟身上很难把握,因为他从不给人正反馈,比如扑上去,他到底受不受用,他绝不表现出来。
他闷头干,爽得不行,又粗又大,射完以后,好不矜持地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诡计多端的男人。
她从后面搂住他,脸贴着他的外套,说:“你别急啊,我妈回来还早呢。”
话里话外有一种偷尝禁果的美。
孙远舟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天赋不够勤奋来补,学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像大城市的学生,接受快乐教育,还有功夫窃窃地早恋。他整天面对那个疯爹都够喝一壶的。
三十的男的,尝什么禁果。
他可耻地有了反应。
他当然应该有反应,背后的人在上下玩弄他,刺激他的乳头,接着解开他的裤拉链,手窜进他裆里,掏出他勃发的性器。
他正对着门!
学生偷情在大门口大剌剌地搞?这不是瞎扯淡吗。
“你想干嘛。”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太矫情了,他要是真情急,早就提着裤子逃跑了,他又舒坦享受,又要做正人君子,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感觉她摸到了孙远舟的命脉。这很抽象,像是一根缥缈的丝,她好像知道大体该怎么治他,却尚不够清晰。
“去我房间吗。”她揉着他两颗蛋,阴茎一下子弹出来,笔直地翘着,像是一把深色的枪。她温柔地爱抚枪口,想看看他把子弹藏到了哪里,
“等会…”
他按住她的手,放在茂密的阴毛处,他力气大,她于是没有挣扎,娟娟水流一样说:“是不是没性欲呀,要不我给你舔舔耳朵。”
“就在这里?你家?”
“我家就是你家,一家人嘛。”她抠着他腹部的那颗痣,他有流畅的人鱼线,痣就在线条延伸的最顶端,显得很性感。
“我自己把持不住了,跟你没关系,行不行?就算我妈真回来了,我就跟她说,我逼着你弄,不弄不让走,可以吧…”
“停停,什么玩意都是。”
她摸了摸他的屁股,说实话她很少干出这样出格的事,形似猥亵,孙远舟懵了一刻,听到她说:“你胆子真小。”
这个不兴说。
他胆子小,意思就是有人胆子大了,是谁啊,哪个勇士。
孙远舟是非常讨厌别人激自己的,无论是拿他和别人比较,还是故意让他捻酸吃醋,完全就是蛮不讲理、犯贱讨打。
尤其当挑事的是她本人,就更为不可饶恕。
“真是欠啊。”他完全不理解她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你妈几点回?大概的。”
“七点半吧,至少…她可喜欢季老师了,不到关门她肯定不走…啊!”
孙远舟把她横抱起来,她兴奋得脸都红了,抱着他的脖子:“哎呀!公主抱!”
他掂了掂她,走向卧室:“行了知道了,你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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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问题:读者认为H和正文怎样的比例比较连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