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孟北尧突然就想起了母亲,景安皇后去的时候他才叁岁不到,不曾记住她的容颜,对她的一切了解都是从父皇嘴里听到的,他不知道当初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的景朝,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安定门自刎的,只是在此时收到她亲人的来信,心口有些酸涩。
“去太和殿吧”心口翻涌的情绪褪去后,孟北尧起身离开了御书房,这消息瞒不住他父皇,还不如早些说与他听。
如同孟北尧所料,太上皇初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瞬间,接着就突然猛咳了起来。
“太医”孟北尧扶着他的背,一脸着急的让人去请太医。
“无事,别折腾了”太上皇这段日子说的最多的就是,别折腾了,孟北尧听的心里颇不是滋味,眼圈不自觉的就红了。
“这事儿,你怎么看?”太上皇喝了一口茶水顺了气后问孟北尧。
“乌兹的商道事关西域诸国马虎不得,儿子已经交代礼部的人照以往的规制去准备了”孟北尧老老实实的把他和两位大人的谈话与他父皇说了一遍。
太上皇听完满意的点点头,孩子长大了,能撑住场面了。
“嗯,是这么个理儿,以后朝事你自己和下面的人商议办就是,不需要特意再跑来与我说一遍”太上皇一脸慈和的说道。
“儿子还年轻,还得父皇您帮着多掌掌眼”
“已经登基了,不许再孩子气了,咱孟家的江山朕守到如今,见了地底下的祖宗也问心无愧,剩下的就靠你了,咳咳”看着眼前比自己强壮的儿子,太上皇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老了,语带感慨的交代他。
“是,儿子定不会坠了父皇的威名”孟北尧起身跪地,双膝抱拳,郑重的应是。
“咳咳,起来,起来,什么威名不威名的,你自己不后悔就行”枯瘦的手掌握在手臂上,孟北尧随着他的力道起身。
听到他的话孟北尧很想问一句,父皇,你呢,你后悔了吗?
未央宫发生的一切,让他清楚的明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面对层层把守的禁军是寸步难行的。
两国交战时刻,敌国公主看守的只会比如今的未央宫更严,哪怕那个公主会些拳脚功夫,能逃出去也是不可能,除非守卫有纰漏,但是可能吗?那般严峻的时候。
“想什么呢”太上皇浑浊的眼睛盯着孟北尧问。
“哦,我在想,父皇昨深夜去明尘大师哪究竟是为何事?”回过的孟北尧盯着他父皇试探着问。
“能为何事?不是与你说了,只是与大师探讨了几句佛法”太上皇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
“可父皇从来不看佛经啊”
“上年纪了,开始修身养性了,行不行?”一看把人惹急眼了,孟北尧赶紧陪着笑给他添茶“哎呦,儿子这不是关心您嘛?”
“臭小子,滚去批你的折子去”
“天都黑了,该用晚膳了,儿子陪您用晚膳”在御书房坐了一下午的孟北尧可不想再回去坐着,赶紧吩咐人摆膳。
太上皇冷哼了一声,虽然一脸嫌弃,但总归没有再赶他。
父子两个安静的用完了晚膳,好大儿终于反应了过来“您若是喜欢,不如就让明尘大师白日里来太和殿为您讲经,夜里咱还是听太医的,好好休息,您看成不成?”
魏灵央自那夜之后就正常了,孟北尧觉得估计是自己想多了。
“走走,赶紧走,别多管闲事儿”太上皇不耐烦的赶他。
“是,儿子告退,父皇您今夜可别乱跑了”孟北尧做了个做揖,顶着他父皇不善的眼溜了。
出了太和殿,孟北尧就开始往未央宫赶,想到自己离开前魏灵央那一身的娇态,他就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
等走到御花园时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人要去明尘那求平安符。
“啧”不甘心的摇摇头,孟北尧转了脚步。
“朕可不会说话不算数,不过是一道平安符吗?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看你怎么谢我”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孟北尧迈进了明尘暂居的佛堂。
“大师,打扰了”孟北尧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陛下十日之后派人来取吧”明尘点头应下。
“十日?”以为今晚就能拿到的孟北尧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