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婆母为什么还活着,她已经不愿去细想了,无非就是皇后娘娘或者赵王府出了手,但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自己母家式微,能不被牵连已经是万幸,旁的柳氏可不敢妄想。
心里存了事儿,柳氏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天刚亮就起了身,给魏婷央换了新买的衣衫,两人用了饭,把人扶上马车后忍着泪与她告别。
魏婷央万万没想到,离别来的这么快,红着眼睛,拉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愿意走,最后还是黑着脸的林河走过来打断了依依不舍的两人。
临别前,林河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交给柳氏,里面是一些银两和最重要的户帖路引,有了这些柳氏就不再是先魏国公府的大少夫人了。
“不知大少夫人日后有何打算?”林河问道。
柳氏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笑着道谢“多谢林大人,无甚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于她的选择林河其实是有些诧异的,他以为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余夫人那边明面上有赵王的人看护着,暗地里有太子的人盯着,在他看来对于这个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妇人来说,是个好去处。
但柳氏在他白日里将话说明后,夜里又来找了他,除了确认余夫人的身份,就是说自己不愿意去定州。
主子的命令是把六小姐送到定州,对于这多出来的大少夫人只说了一句留她一命,但要怎么留就让林河等人犯了难。
本来嘛,一起送到余家,有暗地里的人盯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她不愿意去了,他们强逼着把人送去也不太好。
纠结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少夫人若是不嫌弃,不若拿着这块令牌去永城桂南巷看看,那里或许是个不错的落脚处。”
说完不待柳氏有反应,就驱马往前,带着人往定州的方向赶。
留下的柳氏看着手里的令牌,默默的在心里念叨“永城?”
柳氏会如何选择林河不得而知,他剩下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把人给送到余家,至于柳氏自然有旁的人盯着。
听着马车外面热闹的声音,魏婷央有些紧张,自她醒来柳氏就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会儿马车里只剩下她一人,她还是有些害怕。
等到了夜里知道自己要一个人睡,她就更害怕了,看她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的模样,有年轻的侍卫安慰她“六小姐,不要担心,明日咱们就进城了,就能见到余夫人了”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魏婷央,不知道余夫人就是母亲,一想到要独自去面对不知是何脾性的外人,夜里蒙着被子哭了许久,起来的时候,眼睛红的像两颗圣女果,引的人不住侧目。
一行人沉默着继续往城里赶,穿过热闹的街道,幽深的小道最终停在不算宽阔的小路旁,林河撩开车帘指着对面平平无的小院落说“六小姐,余夫人就住在此处,您带好面纱,该下车了”
“林,林大人”魏婷央下了车,看着站在马车旁一动不动的林河,小心翼翼的叫他。
“六小姐,接下来的路您得自己走了,属下们就送您到这儿了“唯一熟悉的人也要抛下自己,魏婷央委屈的吸吸鼻子,不敢像对着柳氏那般撒娇,只敢小小声的说“嫂子,嫂子说,若我不愿待在这里,你会来接我是真的吗?”
林河笑着摸摸下巴,看着她郑重的说“六小姐,属下向您保证,您会愿意的。”
“可”魏婷央不知道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笃定自己会愿意,忍下心里的不愿提着裙子小步迈向那不大的院子。
拍门前,转身看了一眼远远看着自己的林河等人,终于伸出了手。
“谁啊?”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应答声。
魏婷央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向她们表明身份。
“不知姑娘有何贵干?”守门的人不解的看向站在门外的魏婷央。
“我,我,我要见余夫人”魏婷央压住心里的害怕,强装镇定的说。
“我家夫人病了,不见外客,姑娘您请回吧”门卫观她虽是瘦弱,但浑身上下的衣衫首饰都算得体,对她还算温和。
“我要见余夫人,你只需与通传一声便是”魏婷央浑身上下的行头都是林河等人新为她置办的,如今连件证明身份的信物都没有。
“你”
“阿旺,是谁啊”里面传来妇人的声音,魏婷央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自己是不认识的,遂低落的低下了头,要是这个余夫人不肯见自己,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去找嫂子了。
“阿清嫂,是位姑娘,说要见夫人”门房阿旺与来人解释。
“哦?我们家夫人病了,姑娘”看着眼前瘦弱的人,阿清嫂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不确定的问“不知姑娘从何处来?”
“从远处来”魏婷央看向来人,控制着自己心口的酸涩尽量平稳地开口“有人要我来见夫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