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生意好的那方还有看似大学生保鑣,一边帮忙招揽生意、一边陪阿婆聊天,甚至动手帮忙煎鸟蛋。
他们拐弯进了一家店面,右手边卖着女生的小饰物,左手边则分割出来卖着琳瑯满目的的帽子。初善雨摘除墨镜、帽子,随手在架上抓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抬手就往苍无头上扣去。
两人简直把摊贩前的镜子当成了自家更衣间,架上帽子抓来戴去地一瞬间停不下来。
销售小姐在一旁看得呵呵直笑,说他们兄弟感情真好之类的话语,初善雨正欲回答是啊的瞬间却被苍无抢了头。
「小姐,这是我男朋友。」搞得小姐满头惊叹号又一脸错愕,然后一连串的乾笑。
初善雨赏了苍无一双白眼,换得了全场人的哄然大笑。
当帽子挑好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十分鐘,挑来挑去最后也只买了一顶帽子,却还是拿到了折扣,原因竟是:「没有看过这么甜蜜的同性情侣,不打折太说不过去了。」
这句话出自于老闆娘的口中。
两人带着愉快的笑容又继续逛着。
灵敏的鼻子嗅到了香味四溢的九层塔味,初善雨牵住苍无的大手,朝前方快速前进,香味来字一家生意不错的摊贩。
外皮像是炸葱油饼一样咬劲十足,内容物任君挑选。
他们买了一个烧鸡口味加九层塔还加了蛋跟起司,香味浓郁,张口咬下却烫了舌头,连忙拿起刚才买的可乐大灌了一口。
大楼前方的小广场上设有行人座椅,上头坐满了游客或吃或聊或休息,前方还有街头艺人在博人欢心。
那男生拿着把吉他清澈却不单调的旋律就着耳麦唱着苏打绿的小情歌,替炎炎夏日驱赶走了一点热气。
临走前,苍无赏了一张百钞感谢这男生让他们听见好听的歌曲。
天色渐暗,他们又转乘公车到逢甲夜市。
人潮跟下午的一中街是没得比,尤其是沿着逢甲大学外部为墙的那条街更是壅塞到不行,走了两三小步就停一下,路小是其一原因,另一原因就是台湾摊贩氾滥。
赫然间,哨声响起。
沿着学校外墙的流动摊贩们向是遇到警察的小偷──事实上也相去不远──搬起本来就设计方便逃跑的小皮箱跟脚架狂喊着借过,虽说是逃命,但苍无看到他们嘴角掛了一抹孩子玩游戏般趣味的笑容。
好不容易挤出狭隘的道路,迎面就看见一摊卖假发的,随着夜风尼龙发丝飞扬,一顶一顶掛在晕黄的灯光下,就算是人声鼎沸的夜市里也感觉很诡异。
卡在人群里,苍无紧握着初善雨的手,一步一步迈向那假发摊贩。
随手从一堆假发里拿出了一只夹式的马尾造型,往初善雨后脑夹去。
看出苍无举动的方向,初善雨躲过了第一回合攻式,却在下一回合被逮个正着,可爱的马尾就这么夹在他的头上。
「臭苍无──」准备踩苍无一脚,动作刚摆出便被制止,双肩受到箝制整个人被拖到镜子前面。
「这样……还挺可爱的。」说完,忍俊不住,转身哈哈大笑了起来。
气得初善雨在摊子里一口起抓起了两隻马尾,往苍无左右两边夹去。
换初善雨笑到肚子痛。
双马尾苍无。
玩够了,在老闆的怒视下两人乖巧的把马尾掛回原位飞也似地逃跑。
往前走,烤虾浓郁的香味穿越人群,摊子上还有各式口味的让人挑选。
日式照烧、海苔、咖里、柠檬香茅……等等,少说有七种不同的调味料。
只为嚐鲜,两人买了六隻虾。看着连壳带头一起烤得通红的虾子,初善雨有些质疑。他一直不喜欢吃虾子的原因指是因为懒得剥壳,可,面对这种连剥壳都不必可以直接吃的他又迟疑。
数度张口却不知从何下手。
「怕什么,先啃了牠的头再说。」苍无看出了初善雨的迟疑,话说完,张口就把虾头一口咬掉,画面很诡异。
初善雨打了个机灵,也跟着张口咬掉虾头。
酥酥脆脆有点焦,配上柠檬酸酸的口感,味道还挺不错,但他还是不喜欢吃虾头。
转过身,就见一隻大章鱼掛在各色招牌上,那条岔路的地面铺着小磁砖,看起来异常乾净,与外头的柏油路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这回换初善雨拉着苍无走了进去。
踏在看来清澈乾净的地面上,初善雨整个心情超好,还哼着小曲子。掠过门口的炸鸡排他不想吃,直接衝往可丽饼摊位。
跟着人潮排队,他买了水果冰淇淋口味。
因为苍无嗜甜,而刚好他也不讨厌甜点类的食物,要了两根汤匙,又马不停蹄地跨到对面买了一份凯撒盒子。
「等会就不要拉肚子。」苍无望着被塞在自己手上的冰食甜点,又瞅了眼初善雨手中那份热食鸡排。
一早赶车下来一直以兴奋的状态去迎接,真的不比上班来的轻松。
约逛到晚间九点多,苍无就发现初善雨累了,说话时有些恍,两人找了间小旅社将就睡了一晚。
隔天一早两人乘车前往东海艺术街。
不过时间来得有些错误,太早了,可瞧瞧手錶时间十点半多将近十一点,却没有半个人烟。幸好还是有餐厅营业,进去询问才知道,这东海艺术街竟然如此慵懒,过了中午商店才会陆续开店。
这下可好,时间没法配合,只得走马看花一番,又前往中港转运站搭乘客运前往下一站。
当他们来到高雄时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两天了。
这里是六合夜市。
苍无手中拿了个名称被取做吐司盒子的食物。
同样的操作手法,把厚片吐司下油炸至金黄,后把上层完整的切下来,内部柔软的吐司部分则挖空填入想要吃的任何食品,最后在把刚才切除下来类似盖子的吐司片给盖回去──
「吃啊。」初善雨看着苍无端详着那食物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催促。
这是食物不是放在解剖台上待剖的青蛙不需要看得那么仔细吧。
重点是他想知道这东西好不好吃。
当苍无咬下的第一口,「还不错,跟棺材板很类似。」
几天前他们在台南的赤崁那吃了棺材板,台北也有,只是少,再说传上台北的味道还是有些异于当地的味道,虽然台湾那么小,但饮食习惯还是有所差别的。
「那我也咬一口。」
苍无餵了初善雨一口,两人走在人来人往的夜市里一人一口地分食着随时买到的食物。
已经玩了好些天,初善雨还是如同一刚开始般兴致勃勃地玩着。
一下是:「甘蔗汁!」
一下是:「快看那形状诡异的热狗!」
这几天像是一下子要将这一辈子的笑容给消耗殆尽一样,苍无笑看这着这几天被晒得黑的爱人,缓慢的跟随在后,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像老头子,明明才二十九。
当两人筋疲力竭坐在客运上准备花上五个小时回台北时,初善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