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地毯粹了一口血沫,一颗牙随之也崩出来,程啸坤瞬间恼怒不已,对着雷耀扬破口大骂:
“叼…你…老母!雷…雷耀扬!…你疯了?你打我?!”
“为了这个臭叁八…你居然打我?!”
“明明是她先发姣勾引我…!”
程啸坤完全没想到雷耀扬会为了一个女人与他作对,此刻只觉得眼冒金星,鼻子一阵发酸,整个人都站不起来,缓过片刻后,程啸坤就看到那个女人装出一副与刚才强硬态度完全不同的柔弱嘴脸,眼里却极其愤恨地盯着他。
齐诗允听到程啸坤的辩驳,立即上前紧紧挽住雷耀扬的手臂,装作小鸟依人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色委屈得令人心疼。
她靠在雷耀扬手臂边,手指揪着他的西服小声啜泣:
“我没有…”
雷耀扬转过脸,看见她望向自己的澄澈双眼泛红,但还在强忍着泪水。
发髻已经变得松散,白皙的手腕一定是被那男人用力拽过,还留有红痕,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紧贴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发抖。
他内心深知,程啸坤对待女人的作风一向恶劣。
以她执拗硬颈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去勾引程啸坤这个她素不相识的衰人?
齐诗允故作可怜的柔弱样子对雷耀扬确实奏效,雷耀扬如她所愿的勃然大怒,程啸坤也被他揍得破相,心里瞬间痛快了不少。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解恨。
“臭叁八你…!”
坐在地上的男人话还未说完,又被雷耀扬扯住领带,拉着他踉踉跄跄站起身。
“看在你老豆面子上我才忍你。”
“嘴巴放干净点。”
面前的雷耀扬横眉冷目,那双琥珀色眼眸中,散发着极具杀伤力的锋利凶光,海啸般狂怒的压迫感,不断笼袭着这干瘦男人。
“程啸坤,我警告你,不是谁的女人你都能碰。”
说罢,雷耀扬才努力遏制住自己还想出手的怒火,将男人大力推至一旁撞到墙上,然后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齐诗允身上,紧紧揽着她离开。
被奔雷虎怒火威势吓到的程啸坤,瘫软的靠蹲在墙边捂嘴愣,可惜他没有看见,那女人在低头时嘴角暗自扬起的、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黑色林肯平稳驶向BVstHotel方向,两人坐在后座,雷耀扬借助车内灯光,细心观察她手臂上的印记,想来是被程啸坤那仆街掐得太用力,还是留有了些许淤痕。
“我没事了…”
齐诗允收回手,轻拭掉眼尾的些许泪痕,眉心微微拧在一起,看起来颇有种受了委屈想要撒娇的意味,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庆幸自己刚才说话小声,没有被这男人发现破绽。
两人乘车回到酒店的路上,雷耀扬都只是牵着她的手,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程啸坤的言行令他异常恼火,但他却破天荒的得到了她的依赖,心中积压的郁气稍微消散了些许。
回想起之前在赌桌上,程啸坤赢了他故意放水的一局,说是要去找被他气走的那个女人,便离开了包厢。
因为已经过去一小段时间,齐诗允依旧没有回来,雷耀扬看了看腕表,已经过了和她约定好的一个钟头,他心里莫名不安起来,跟桌前几人告别后也走出房门。
谁知他刚走到公共洗手间附近的走廊处,就依稀听见了程啸坤不干不净的言语,继而发生了后面那一幕。
今晚他本就不爽程啸坤的言行,赌桌上放水也是看他年纪小懒得计较,只是现在这衰仔直接背着他对齐诗允无礼,言语上对他更是毫无半分敬意,再加上程泰之前找他问话的态度和不让他介入铜锣湾的意图…种种情绪堆埋在一起,他也不想再和这两父子过多客气。
浴室里雾气不断蒸腾,齐诗允努力想要清洗掉程啸坤的痕迹,搓揉得周身皮肤都开始发红。
被那恶心男人触碰过的地方,就像是鞭笞在心上的一道道伤口…程啸坤穿金戴银骄奢淫逸,程泰坐拥过万门生受人敬重,而她和母亲隐于市井,还要牺牲自己的肉体,用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花洒里的水冲洗掉了她眼眶不断滚落的泪,暗自闷声哭了许久,直到雷耀扬有些担心的敲门问询,她才裹着浴袍走出浴室。
躺上床后,男人依然是从背后拥着她,彼此肌肤紧贴,但期间雷耀扬并没有更多出格的行为,只是和她盖着被子,纯聊天。
赌场发生的那件事雷耀扬只字未提,她也洞悉到这男人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目前知道他和程泰的关系就已经足够,后续的计划也开始随机应变的慢慢在心中谋算起来,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当时你是怎么算出来…你能拿到ckJck的?”
齐诗允想要转换烦闷心情,对刚才的赌局她也非常好,而且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当时雷耀扬在赌桌上十拿九稳的样子,确实有种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
“因为我背熟过廿一点概率矩阵。”
“二十多年前,麻省理工学院的爱德华教授针对这个游戏做过实验,他的团队发明了一种叫高低法的记牌方式,可以把玩家的胜率提高至49%,之前我在算流水数时,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想赢就要变换赌注,在有利时赌大一点,不利时就赌小一点。”
雷耀扬微闭着眼,闻着齐诗允后脑淡淡的栀子发香,跟她详细解释叁个矩阵的规律诀窍,把她听得云里雾里,点点困意也渐渐攀上眼皮。
直到齐诗允不再应声,呼吸也变得规律,雷耀扬才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一堆,根本就是在帮她催眠。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几个钟头前在赌场她还惶然无措的像只受惊小鹿,但现在看见她在自己怀里睡得安心,今晚也不再另作他想。
雷耀扬搂紧怀里的齐诗允,情绪也逐渐变得平静,遥想上一次为了女人失控,还是在九年前。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会对任何人心动。
低头轻轻吻了吻她柔软温热的耳垂,突然让他想起茨维塔耶娃的一首情诗:
「我就这样朝夕与你相处」
「在你心里起床」
「在你心里入睡」
这样的未来,让他突然憧憬起来。
而在这未来中,不能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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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镜:澳门的别称
发姣:卖弄风骚、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