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那么多钱,但是他那张嘴巴可以招来那么多钱。”
一直抱着手,插科打诨一把笑的几个年轻人都愣住了。
实习生好像有话要说,他凑过去,听到他说,“那样的话,我们医院电脑跑不动。”
“······”他愣了下,或许是惊讶于那么大的医院省直医院居然会电脑跑不动,“啊,那我给你们换一台。”
实习生果然点了点头,又问,“之前有些画面不真实,你和她的无意识接触,能感到她相信这些是真的发生过吗?”
他皱了下眉,“······我感觉她精恍惚的时候,又觉得这些假地方还不错。”
医生忽然皱眉,“不能一直处在这种幻想里,时间久了······”
医生出于职业道德没再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后半句是:她会完全活在幻想里,而不愿面对现实。
那时候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医生叹气,“如果是未成年,我们有时会以此引导她向未来人生的一个发展志向,让他们在行动里化代替创伤为人生动力,但这不适合她······”
但显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总之,我们会改进的。”
一个扎高马尾的女孩儿忽然叹气,“可是别人用语言给她一五一十地陈述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相信。不管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他只静静地听。同时一种非常强大的压力落在自己肩背。
要他必须成功。
他还知道,这种感觉接下来会一直淡淡地萦绕,但他很好地说服了自己:只有傻子才会在现在不感到压力。
于是他不再听所有人的议论。抬手表,对时间。其他人也识相地不再找他谈话。找到间隙,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慢慢往房间外挪。
快到门边,看着他离场的一群关系亲密的年轻男男女女,低声絮絮。
那位衣着简洁又精致的妇人走来,握着她的手,淡声笑笑,“你们已经忙活那么多了素材库那些私人化的制作,我舍不得再占用你们时间。”
或许是这话真的安抚了年轻人躁动的心,她安静下来,但表情还有些痛苦。
“怎么了,孩子。”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找到他?”
妇人温润的目光变得哀伤而沉默,“······是小钰的朋友找到我的,他说他是李青燃,和我说,他也许知道小钰的心结从哪开始解。”
他都快到门边了,注意到,游鸿钰的那几个好朋友态度极速转变,非常明显。开始用一种慎度的态度对李青燃。他也嗤笑了一下,像多年看过戏剧结局和所有细节的人看着那些第一次议论这场剧幕的疑点。
李青燃,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呢?
快到门边,还有三米。这时,那个大大咧咧的男生走过来,给他发烟,被他挥手拒绝。这个大个子的臂膊肌肉非常有力,站在那感觉就很有震慑力,但他一脸和气笑着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梦里又开始想您,得麻烦您一直候着了。”如果不仔细听,都听不出话里的刺儿来。
“嗯。”他淡淡点头,继续往外走。
一对中年夫妻走过来,双手抱他手,低柔的问,“孩子,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适?”
他疏离礼貌地笑笑,“感觉很好。”放开对方手。
然后他扭头看了穿格子衫那位一眼,对方闭闭眼,淡色眉毛带着绷了下,意思是听见了,而他耳朵听到阿姨还在和她说,“不舒服一定要和我们说。”
他最后朝众座略微点头,看向医生,“走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游鸿钰还有需要我的情况的话,我十五分钟就可以到。”
他们一边走,格子衫很快就拿出游戏机打游戏。
他们快走到电梯了都没说话,他希望自己兄弟就此打游戏。也看了眼他在玩的什么,是一款橡皮管风格的2D卷轴格斗游戏,其实有点难。
他呼出口气,理了理额发,拿出纸巾按下下楼的圆形按钮,然后丢到正中的暗金色垃圾桶。垃圾桶,伟大的发明。
耳朵里传来天黑后小孩的哭声,门诊区值班护士的低语,还有身边这位噼里啪啦的游戏小人打斗声,非常意外顺利,一直没死。
等待即将到来的电梯,在这种期待中他很快乐,因为那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代表刚才脑子爆炸一样接受那屋子里的一万个信息隔绝在外。他即将搭载电梯离开这群外向的人。
他忽然感觉旁边的人吸了口气,他说话了,他还是说话了,“你想摸她脸,为什么不摸下去呢。”而且还是说的这种。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