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那瓶药,按照上面贴的医嘱,一颗一颗倒出来,放进他的手心。
徐宴湛把药吞进嘴里,阿楠又把水杯递给他。
一切都结束后,什么动静都没了。
徐宴湛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她的脚步,她...离开了吗?
空气有流动的声音,树叶有沙沙声,就连太阳似乎都有移动的声音,只有她,没有声音。
他等了一刻钟,分针走动九百次。
徐宴湛抬起手摘掉手帕,手帕轻拂过他的鼻子,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缓缓睁眼。
她正坐在对面。
一霎时,太阳晒热的花草的气味,太阳晒热的砖石的气味,阳光在风中舞蹈、流动。
麻雀和灰喜鹊带来欢快的声音,结着正好的轻风,拂过她。
他看到了蝴蝶小姐。
他梦中的蝴蝶小姐。
阿楠扭头对上他的目光,莞尔一笑,他徒然放大瞳孔,这四周应该还有一颗月季树,和十七八岁的他们俩。
阿楠起身:“今天谢谢你,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手表的分针滴滴答答。
徐宴湛看着她,目光坚定,“你很优秀。”
“再见。”他说。
阿楠在走廊看到倚着墙的沉特助,她迈着步伐走到他面前,“沉特助。”
沉从念站好,“张教授。”
阿楠说:“我不太认识这边的路,你带我去莲花路吧。”
沉从念疑惑的看着张教授,“额...好的。”
他们俩一前一后走出报社,阿楠故意走得慢,和他并排走。
阿楠问:“沉特助,你跟着徐局长多久了?”
沉从念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骇然,张教授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徐局长了?
他回道:“徐局长二十五岁任职,我就跟在左右了。”
“之前呢?他一直在国外留学吗?”阿楠侧首看他。
沉从念:“对,徐局长之前待在国外。”
阿楠点点头,她有意的引问:“刚才桌子上的药,徐局长都吃了。他平日要吃那么多药吗?”,“我看着有些药不像国内的,应该是进口药吧。”
沉特助回过,“徐局长这次下乡不小心被一些寄生虫给咬了,医生开的药是消炎抗生的。”他看着张教授,“还有一些是平时徐局长太累了,开得一些保健品。”
阿楠看了他几眼,越是有所隐瞒,越是古怪。
沉从念在路口停下:“张教授,前面就是莲花路了。”
阿楠停下脚步:“好,我先回去了。”
沉从念颔首,转身离开。
阿楠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她转了个弯,去了人民医院。
一个小时后,阿楠从医院出来,她找了个医生询问,只问出来这是美国的一种药物,但具体的作用还不清楚。
她揣着心事,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以前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但又会经常做梦,到底是什么药这么怪?
这种药像是起到了抑制剂的作用,阻碍他恢复记忆。
她也不认识什么美国的医生啊,美国--
对了,李夫人的女儿不是从美国刚回来,她顿住脚步,对啊,李婉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语句摘录:一霎时,太阳晒热的花草的气味,太阳晒热的砖石的气味,阳光在风中舞蹈、流动。
摘录于《我与地坛》——史铁生。
二、徐宴湛摸着受伤的左眼:孙姨前几天跟我说什么来着?对,阿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