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群里面说,是戴引那个剧组的一个替身溺水,出了意外,走了。也不知道当时是鬼打墙了还是什么,竟然没人注意到那个替身在喊救命。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惨了,惨了。”蘑菇感叹,“这不是戴引第一次投资么?出了这种事儿,出师不利。”
“会波及到我们吗?”苏彗问。
“那应该不至于,我们和他们离得很远,最多是河道最近会封闭,但我们也没有什么水上戏呀。放心。”
知道不会影响到自己,这化妆间里的气氛明显松弛下来,一点浅浅的八卦心还在发酵,蘑菇会负责打听前世今生,弄明白那替身到底怎么掉进了河里,而戴引剧组又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总之,事不关己。
可小刀却并不能隔岸观火。不管怎么说……
那是戴引。
她想她不论是出于炮友的人道主义精,还是出于朋友的关怀之心,都该慰问慰问戴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一定很烦躁,他一定被困住了阵脚。得等到晚上。到晚上,她给他打电话问清楚。小刀以为自己十分正常,但其实她有些失态。她也开始心不在焉,往后甚至还弄错了袁一霖和苏彗的头套。这一天好不容易捱到了八点半,本来大家说要聚餐,但小刀回绝了,说累。蘑菇要送她回宾馆,她也说不要。等和大家告别,才一转身,小刀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戴引的电话,那些以前的纠结、打与不打、驯服与被驯服,这时都不重要,她只想听见他的声音。
但是,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忙音,忙音,忙音,到最后自动切断。小刀连打了叁个电话,都是如此。
小刀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网上,关于这件事的传言已经沸沸扬扬,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人在暗中操作,把舆论对准了“明星”和“替身”的阶级矛盾。
——把最危险的戏给替身演,把最丰厚的钱给自己拿。明星,演员,就是踩在普通打工人身体往上爬,享受特权的蛀虫。
还有媒体放出现场照片,模糊的照片中,有戴引清瘦高挑的身影,看不清面容。还有视频,视频里戴引被工作人员前呼后拥,走得很快。
戴引粉丝的澄清抵不过群情的激愤,在事实还没查明之前,舆论已经一边倒向了替身。小刀越看越焦虑,扔了手机,倒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她不敢想象戴引会遭受怎样的压力,如果过了火,他会不会就此,把划破皮肤的刀,直接刺进心脏?虽然戴引不至于那么脆弱,可是,万一。
万一呢?
到了约莫十点多钟,小刀再给戴引打电话,不过那边还是没有人接,这里电话还没挂断,那里门铃响了,小刀心念一动,想起戴引之前来过,飞奔去开门,门打开,站在那边的人却是苏彗。小刀一张脸落下来,掩饰不住失望地说:“你怎么来了?”
苏彗身上带点酒气,淡淡的,不知道是聚餐的时候沾上的别人的酒气,还是他自己喝了点小酒。他推开门走进来,往小刀的沙发上一躺,也不说话。小刀想,应该是喝过酒了。
“我很累,你如果是要睡觉,请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小刀站在苏彗面前,看着他些许疲惫的面容,没有一点欲望。
苏彗却一伸手,把小刀给拽到他怀里去,小刀当然没有这么柔弱,她被会拽下去,纯粹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苏彗不是这种人,可谁知道,他偏偏变成了这种人。凑近了,苏彗的睫毛颤颤巍巍,他似乎也在紧张。但是,他脸上又出现了给小刀下迷药的那个瞬间,那种少年孤勇的情,小刀没来由心慌。
“你为什么无视我。”苏彗眼睛没睁开,嗓音蛊人,“我哪里比不上袁一霖。”
小刀与苏彗僵持着,她挣了几下,猛地将苏彗的手给反拧了一下,他吃痛放开了,小刀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转了转手腕,冷冷道:“袁一霖比你尊重人。”
“你还说什么尊重?我,还有那个叁藩,哪个不是被你当狗一样耍?你又什么时候尊重过我,尊重过他?”
小刀不说话——某种意义上说,苏彗说得没错。
苏彗的眼睛冷不丁地睁开了:“袁一霖现在又不知在和哪个女人上床,你宁愿和他那么一个人弄到虚脱,也不正眼看我,别告诉我这是你的性癖。”
“苏彗。”小刀刚说了两个字,她和苏彗之间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紧接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硕大的两个字:戴引。
小刀看见了,苏彗,自然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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