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含竹起身道谢后,双手端起茶细细品味,“清新沁脾,饮过唇齿留香,好极。”邵如松解释道,“前些年因为作画,耽误了娶妻,待云游回来城里大多数女子都已成婚,也没找下门当户对的,便搁置下来了。”
江嘉容眼前一亮,“画家啊,那可有名作,可否拿出来欣赏一番?”
“都是自学的拙作,比不得大作,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邵含竹无声嗤笑,他更加厌恶江府,厌恶官场的浑浊恶臭,最终自己还是要踏足仕途吗。
“邵兄你这是什么话,我曾见过儿媳的字作,那真是妙极,丝毫不输大家之作,我想邵公子与儿媳一脉同出,必定同样优秀。”
邵含竹开口拒绝,“还是不拿出来污了江老爷的眼了。”
邵如松欣慰的松气,看来儿子终于觉悟,随即附和,“是呀是呀。”
见二人都强硬拒绝,江嘉容只能作罢,转了话题,“邵公子一般是做什么流派的画,我前几日得了一幅画,也不知该不该让邵公子作评价。”但没完全转。
“山水,以前也曾画过鸟兽,现在只为山水做辅助。”提及自己爱好,他没忍住多嘴两句,但又立马后悔,说不定只是礼貌询问,自己多嘴。
“巧极。”遂唤来小厮,“去书房,将那幅画拿来。”
邵如松有些僵硬的陪笑,他也没想到会一直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老爷。”小厮很快回来,双手奉上一个金丝帛的锦盒,打开,里面是副立轴画,摊在桌上,邵含竹眼睛都亮了,嘴角上也勾起惊叹的笑,“这...这副画......”绢上笔触浑厚,落笔利落,树叶仿佛就在耳边簌簌作响,溪边双舟上渔隐对谈,远峰飞瀑一派生机。
“此笔法有吴仲圭之影,落款竟是文徽明大师?”邵含竹惊叹。
“不错,是真品,在藏宝阁拍下的。当时便觉得此画极合眼缘。”
邵如松在旁也惊讶,他怎么不知道藏宝阁拍卖此物?早知他就去拍作镇店之宝了。他们邵家就是做字画生意的,是传了三代的生意,按理说应该家底深厚,足以供邵含竹一生作画,然而在邵含竹小时,前朝臣子蓝家有一日被仇家烧杀抢掠,他们家最大的一个铺子就紧挨着蓝家,然后被殃及鱼池,大部分字画都被烧了,蓝家的人都死光了,邵家只能咽下这闷头大亏,关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铺,邵如松所以就想着不如让邵含竹回到故土做个小官,避免到他这一代凄惨度日。
然而就算现在品鉴,邵含竹还是要走仕途这条路,邵如松狠下心,让家奴奉上珍品,“江兄,我这个宝贝,与文先师相比,说不定更合你眼缘。”
邵含竹回头,看到那个久经风霜的木盒,他脸色一变,“父亲你.....”
几条金色锦鲤争相夺食,邵夫人似乎累了,将手里的鱼食尽然洒进鱼塘,坐了回去。
“你是说江老爷亲口说的把掌家权给了我们南南??”
“南南在家也很乖巧,我和老爷都很喜欢南南,不同于其他大家闺秀,南南跟我们也很亲近,邵夫人你也知道我们老爷看惯了官场那一套,自然是很喜欢南南真性情的女子。”堂冷曼面不改色的夸赞江嘉容,她高低今天得把赖依青摆平。
“南南在家就比较调皮,我还想着到了江家会不会受委屈,看来是我多虑了。”邵夫人放松的笑。
“我也很喜欢南南的性格,平日里我也孤独,自从南南来了,我真是恨不得跟南南睡一块。”
邵夫人掩唇笑的更开心,完全没注意旁边的邵含南盯着一处游。
游中看到那条从来没有人走的道,经过一个挎着食盒的奴仆,她眨眼,她记得那条路一直封着,曼曼说,那里已经废弃了,怎么还有人走那里,而且还带着食盒。
疑虑上来,她接口去出恭,去寻那条路。
很快,她找到那扇平时锁死的拱木门今天开了,她心里浮现出一个可能,江府,远不止她看到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