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半夜需要频频爬起来安抚“突发恶疾”的岑少艾,还得面对白天她一无所知的胡搅蛮缠,精状态能正常就有鬼了。比有夜啼小宝宝的新手父母还要劳心费的好吗?
对利萌说的,不过一个托辞罢了。
而且来的路上周知彦就看到了,门诊楼专门有一个部门是心理咨询。打着“咨询”旗号来,难保不会被推到那里去。
“主要是失眠。”周知彦便也不兜圈子,“噢,也不单是失眠。”
他把岑少艾夜里怪怪的活动和状态描述了一面,包括不限于在客厅里游荡、睡梦中的尖叫、又短又急仿佛喘不过气的呼吸、额头与后背冒出的冷汗……以及白天对此的浑然不知。
周知彦并没有提到第二个人的名字或人称,姚亦华显然不是傻的。
“周警官……讲的人应该不是你自己吧?”
到了这一步,特别是在医生面前,周知彦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确实不是我。是……一个小朋友。”
但还是含含糊糊。
“小朋友?”
“刚成年不久。”
姚亦华静静地注视周知彦,眼里没有狐疑,只是谨慎:“利萌……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利萌和我不在同一个专案组。”周知彦说,“所以有些信息……”
话没有说完,剩下的姚亦华可以自行补充完整:有些信息只有组内的人能知情,外人、哪怕是同为警员的其他人,都没有权限知晓。
至于为什么不通过官方渠道,反而要谎言诱骗利萌在其中穿针引线,是有点可疑没错。但利萌曾经顺口提起过这位同事,说他行事作风,“和普通警察挺不一样。”
这大概也是他特立独行的一部分吧。
“周警官应该清楚,确诊精疾病、确定治疗方案,不能只靠第叁方的转述。”姚亦华慢悠悠道,“有没有机会把这个小朋友带过来,我们给她做个完整的体检,还有心理评估,然后再看具体是什么问题,决定用心理疗法还是药物疗法。不同的药物会有不同的副作用和风险,我们肯定想降低到最小。”
她说的有道理,不过。
“目前……不太有机会。”
姚亦华眉头轻挑,没有明白。
“现在这个时期有点特殊,她不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对人群和公共空间有恐惧?”
周知彦本想脱口而出“不是”,刚到嘴边,忽然想到他其实没见过岑少艾置身人群或公共空间,稳妥起见,便没有直接回答。
“不是这方面的考量,”他想了想,“她现在处于被保护阶段,人多的话,身份被泄露,会不安全。”
精卫生中心专门有个名为司法鉴定科的科室,接受各司法机关的委托,和警局亦有合作。面对周知彦的语焉不详,姚亦华只能识趣地不再多问。
“既然这样,那你能再提供更详细的描述吗?尽量客观精准,我先大概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