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望的情再度愤怒,但郁景和用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强势地止住他的咆哮,“我理解你的理想,但您也要考虑聿平的实际。马斯克活在资本主义国家,但我们赚的是人民币。聿平的钞票不是用来发射火箭的燃料,您的团队也不足以让董事信服。”
他个子比姜北望高得多,垂眼可以看见,被剪短,但仍冒出白色发根的头顶。
他眼角酸涩,话语仍不带柔情,“姜叔,我从不否认您有技术、有想法。但是,人要服老,聿平没有亏待过您,您的钱八辈子都花不完,不如去度个假,好好休养一年,技术部会根据您之前的指令继续运作。等您gp结束,明年这时,我们再谈谈望天。”
姜北望情恍然,嘴唇蠕动。
郁景和冷漠极了,“姜叔,在媒体面前,还望您口下留情。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是您抱着长大的,我们可以意见相左,但没必要闹翻。”
他理了理衣服,嘴角扯出一个极小的弧度,“姜叔,保重身体。告辞。”
“景和,你要架空我?你要架空我?”
姜北望已见苍老,追来的身躯颤颤巍巍。
“你就不想把聿平做成国内龙头,后人仰望却无可追赶的龙头企业!我们不再居安思危,不再未雨绸缪,你们郁家几代人的心血,是给你躺着享福的吗?”
“我比谁都想。”
郁景和回头,拳头紧握,紧咬牙关。
“姜叔,我仍然敬重您,但我有我的立场。”
他没有再回头。
沉默多时的助理上前,扶住姜北望,将他带回办公桌后坐下。
关瑜宿醉后醒来,头痛欲裂。
他坐在床边,用掌心揉额头,母亲端着一壶蜂蜜水开门,责备地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咱们家没有酒量好的,以后注意分寸。”
六角形的玻璃壶,淡黄色的蜂蜜茶底沉着几片柠檬。
关瑜头晕之际,想到裴音,脸色又沉下去。
母亲打量着关瑜,试探着说,“儿子,你最近闷闷不乐的,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事。”他转过脸,不想多说。
“是为哪个小姑娘吧?你有时啊,是有点闷,喜欢人家就要去说,吵架了也别一个人喝闷酒,你一个大男人不主动,你指望人小姑娘粘着你啊。啥事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关母安慰他,“今儿你也别去上课了,在家歇歇,不差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