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两个字现在闻溯说得无比艰难。
如果没有不远处那双和怀中人照镜子一样的蓝眸注视着,她能够把这句话说得更自在。
就在闻溯准备豁出去打破僵局,以她的口才随机应变地解释时,那个刚才还柔弱得像初生羊羔一样的希尔忽然躁动起来。
他终于舍得放开她,撑起身体后往旁边的桌上摸,在闻溯还来不及对他一系列动作反应时,他已经抓起了什么东西,面目带着狠戾地侧过身向门口方向狠狠一摔。
玻璃碰地破裂的声音于死寂中清脆可闻,那瓶颇有分量的香水瓶残骸骨碌碌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冷调的木质香气幽幽弥漫开来。
和玻璃触地的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从眉骨划破的伤痕滴落下来的一颗颗血珠。
这下闻溯是真的空白到失去表情了。
“滚开!”
希尔恶狠狠地冲门口那个和自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怒吼,白皙纤长的脖颈上青筋凸起,他以保护的姿态站在闻溯身前,将她从男人的视线里挡得干干净净,垂落腰侧的手攥成拳不停地颤抖着。
坐在地板上目睹他们对峙的闻溯一下抬头看身前的希尔,一下微微侧身看门口的男人,她分明不参与这场冲突,但有一种诡异又荒唐的强烈存在感。
不知道该为希尔如有助的投掷准头喝彩,还是该说躲都不躲一下的人真是有魄力。
立在门口的身影依旧挺拔,他掏出手帕按住自己流血的伤口,与og的愤怒相比鲜明的是,他不为所动,语气从容而清冷:“过来。”
闻溯头一次听到希尔这么激烈又充满戾气的语气,在她感到吃惊下意识抬头看去时,她和熙弗·卡文蒂的视线就这样交错相撞。
他这句话的指令对象应该是希尔,但他紧紧注视着的人却是闻溯。
冒出点头吃瓜的女bet不自觉地坐正了身体,对着希尔的背开始心如止水地默念“小事大不了,大事跑不了”,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