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恕第一次听到她骂人,颇为新。他将手指放在唇边,缓缓地舔了一下。
简韶很快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她声嘶力竭地大骂他,被他低笑着抱住,诱哄:“你要不要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疯子!”
隋恕压住她,将自己的阴茎猛地送入她的体内。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深深地破开一重重的围绞,直至顶至尽头。
他调整呼吸,一边听着她的诅咒和辱骂,一边全入全出地肏???她。她的声音很快零乱破碎了起来。
他屏息,遏制自己的欲望,给她留出几秒喘息的余地。
隋恕俯身沿着脊椎自下而上地吻上去,轻声哄她:“无妨,你再骂几句听听。”
他喜欢这样有温度的她,在暴雨里,他们紧贴的身体是唯一有温度的物体。
简韶开始报复他,折磨他,用尽一切力道让他的身体感到痛苦。但这依然让他感到沉迷。
屏蔽白日,摒弃一切的痛楚,就这样腐烂下去吧。
新的黎明迟缓地降临。
简韶平躺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天空,等待乳白色的晨光重新洒向人世间。
天空半明半昧,尚未披上金红霞衣的晨曦,生涩而透彻。
日光薄得就像一条尚未纺好的轻纱,缓缓地搭在胴体之上。
这是黎明,崭新的黎明。她要重新活下去,像无数次做的那样。
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一切早已不再一样。
﹉
矢流岛。
海畔伫立着一座半圆状的白色建筑物,入口处刻着细小的拉丁文,意味斯科特基因实验室。
这里是斯科特教授的私人岛屿,地下有延伸进海洋的通道,每一处都配备着摄像头和传感器。
醒来后,简韶没有和隋恕吵架,也没有和他闲谈的心思。她要求立马启程抵岛,隋恕并没有拒绝。
Q03对她说过,会有很多个小祈。她复述这样的话,问隋恕是什么意思。
“你到了就知道。”
简韶不再看他,也不再同他说一句话。她麻木地做自己的事情,延考的课程,毕业论文的开题,寻找实习……每一份都需要她做,她必须做下去。
她清醒的时候,就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清醒的时候,就变得喜欢折磨他。不管他是不是在忙,只要她想到什么问题,就会翻来覆去地问他。永远改不对的论文格式,毫不客气地拿他做拐杖和工具。
直到两个人换成轮渡上岛,简韶晕船,吐得昏天黑地。他们最终抵达了ZERO被初捕获后安置的地点。
这里与平城被炸掉的斯科特实验室完全不同,像一个废弃的仓库。大门的密码锁蒙着厚重的灰尘,隋恕戴上手套输入密码,扑面而来的积尘味令简韶连连咳嗦。
她疑心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墙角结着成片的蛛网,比成年男子的巴掌还要大的黑蜘蛛瞪着他们。简韶从未见过此等体积的蜘蛛,心底一阵恶寒。
走廊通向的房间大多连门窗都不完整,地上散落着碎玻璃以及早已干涸的血迹,数年前这里应该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墙角堆积了很多草稿,简韶随意捡起一张,只见上面用铅笔画着一组海底乌托邦城市的构想,蜂窝似的圆桶状结构,用柱状的管道相连。
旁边标注着,利用高温度海水向低温海水流动的温差进行发电,进而利用电解水制造氧气。
“不走吗?”隋恕站在安全门后面问她。
简韶搁下草稿,跟上他的步伐。两人走到电梯间,简韶深切地怀疑,这架年久失修的破电梯会不会把他们全部报废在这里。
隋恕微笑:“怎么,不敢上?”
简韶懒得理他,按下了电梯按键。
“没电。”
她刚说完这样的话,便听到“叮”一声。脚下的地砖翻转,两人齐齐坠进深渊。
“啊!啊啊——”
尖叫过后,身体的滑行停止。
两盏探照灯“刷”地打到她的身上。幽蓝色的光线,像穿透力极强的x射线。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气息,她掩住口鼻,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H——E——L——L——O.”
“——O——R——L——D.”
机械的电子音在咔嚓咔嚓的齿轮声中报着字母。简韶连起来,发现是HELLOORLD。很像上世纪老程序的启动问候语,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诡异。
这个岛上的一切似乎还停留在几十年以前,时间唯独将这里遗忘。
四下的小灯彻底亮起来,隋恕背对她完成了身份核验。
他转过身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她,简韶正在四处打量着这个机关重重的实验基地,目光转了一圈,最终回到他的身上。
隋恕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到闭着眼睛都可以精准地说出每一处细节。他的眼睫漫不经心地垂着,嘴边噙着并没有笑意的微笑。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试探性呼唤:“Su?”
没等简韶找到声音来源,另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骂骂咧咧地传过来:“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不肖子孙过来做什么?”
简韶惊恐地发现她无法确认声音的来源,因为这两道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
隋恕毫不在意地微笑。
在持续性的争吵声中,他对简韶说:“欢迎来到我家——”
简韶疑惑地抬头。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补充:“Q03没有跟你讲过吗?我是我父亲的第一个实验品,我的编号,是Q00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