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妈妈惊讶地发现公主长大了,虽说早已及笄,但前两年的宋宝璐仍是一派稚气,想一出是一出,完全还是小孩子脾性。
但最近,公主也会凭栏叹气了,那从无阴霾的眉宇之间也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悲伤,显得柔弱无依。
万妈妈激动地几乎要掉眼泪,寿春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像故去的太后。
不过公主这番转变全是因为一个出身底层的男孩,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暑走寒来,宋宝璐如愿穿上了夏皇后缝制的披风。
这披风仍是当初的鲜亮,上面的小虎嘻笑打闹憨态可掬,宋宝璐穿上了它,心中却是酸楚无比。
直到进宫见到了夏皇后,皇后梳理着她的头发听她抽噎着讲述事情的经过,只在听见李枭向她告白时一停:“那他可有对你做过什么?”
宋宝璐讷讷,好像,好像就亲了她一口,剩下的都是自己做的…
夏皇后听到否定的答案,舒了一口气:“寿春,人都是这样子的,他陪伴在你身边许久,自然会产生感情,不过人生路有聚也有散,心中烦闷不若多出去认识认识新的朋友,兴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于是宋宝璐听了夏皇后的话开始频繁地参加各种宴会,倒真叫她找到几个趣味相投的朋友,不过鉴于种种原因,夏皇后只允许她和女孩子做朋友,并且三令五申“不可把人带回公主府”。
千里之外,皑皑雪原上数个兵帐井井有条地排列,食物的香气伴随着喧闹声随着寒风弥散,过两日会有一场硬仗打,士兵们大多在营妓那里寻欢作乐,好似明天就是生命最后一天了。
大齐的冬天不怎么会下雪,下也是轻轻飘了几片下来,很快便化在地面上。
但北国一入冬就开始频繁下雪,赫连枭孤身坐在一处土丘上,不一会身上的铁甲就被白雪覆盖。
这场战事吃紧,要在开春前打完,秦崇交了五百精兵给他让他明日去截断敌军的粮草,这是在放权给他,也是让手下士兵熟悉这位新来的“皇子”。
雪下的这么大,但月亮却仍亮堂堂地挂在天上,照耀着这个年轻将领满腹的心事。
赫连枭就着月光喝了一口烧酒,像是呷了一口火团从嘴里划过食道再进入胃中。
就在酒入胃中不多时,赫连枭敏锐地发现了风向的变化,有厚厚层云被吹拂着靠近那轮圆月。
兽类一样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马上要变天了,寒雨下下来前会起一阵雾,在那时候趁乱打劫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如何在雾中穿行准确靠近对方粮草的车队,赫连枭并不担心这点,他在林子里长大,无论是起雾还是下雪从未迷过路。
于是这位出身秘的年轻将领趁着夜色点了二百人一路西行,连秦崇都没有通报,直直地奔向对方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