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国人说:“可是,我是说那些难民……”美国人立即打断道:“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告诉你,我的祖先当年还是英国的罪犯呢,他们是被流放来美国的呢!难民又怎么样?连美国人都不接受难民,世界上还有多少国家可以接受难民?”
接受难民是美国人道主义的一种张扬,也是美国人很骄傲的地方。何况来这里的难民,他们都很努力、感恩,而他们的后代更是有许多成了国家杰出人士。
阿东真替那个中国人难过!
也许是内心的固有的忧伤仍然时时地涌动,也许坚硬的孤独需要有人共享,也许异国情调应有爱情的浪漫,也许是众人的目光使他的逆反心理更加强烈,总之,阿东很认真地与“黑珍珠”谈起爱来,用那种乡下人特有的古朴和纯情,小心地、努力地经营着人生的初恋。
恋爱需要开销,阿东立即成了一家中国餐馆的一名洗碗工。“黑珍珠”也不错,她在课余去一家越南人打的花店打零工。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他们感到很充实。阿东有时从餐馆里带一份好吃的回来,而“黑珍珠”偶尔也带一束干花或自己在帮老板插花之余用废弃的碎花做成一个中国字“爱”送给阿东。一切似乎都很美丽,是那种青春的激情、朦胧的向往和夜半春心的躁动。
“黑珍珠”想回斯里兰卡去参加“佛牙节”。她说她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了。虽然家里没什么人了,但是,斯里兰卡有她沉实的梦。
阿东二话不说就答应陪她一起去。
他们也更加努力挣钱,并于第二年夏季如愿以偿到达了斯里兰卡。
一下飞机,“黑珍珠”就激动得不行,双膝跪地,叩吻这块贫穷且饱经战争创伤的故土,因为故土下面埋着她的亲人、也埋着她厚厚的痛苦和结痂的记忆。
“黑珍珠”感谢阿东帮她实现了她的愿望。
阿东自己也深深地感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