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微笑,抬手与他打招呼。
江泫恍然四顾,视线捕捉到枝叶间浮动的银光,这才知晓自己已然到了境。
濯道:“看你样子,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好了不少。要去找人了吗?”
江泫道:“是。”
濯撑着脸,笑得眼睛都险些看不见。她柔声道:“那位重要之人。”
江泫轻咳一声,视线慢慢飞向别处,没过多久又强行移了回来,小声地回了两个字:“……道侣。”
道:“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声音这样小,到底是年纪也小,脸皮薄。”她微微笑着,冲江泫招了招手,道:“来,走近些。”
江泫这才踩上草坪,照着她的指引摊开掌心。那如玉的指尖在掌心一点,灵光散尽之后,江泫的掌中留下了一朵柔白的楹花。
濯已消去了身形,似有若无的慈和声线自花蕊中传来:“带着它走吧,它亦是我的一部分。”
江泫愣愣地点了一下头。那楹花躺在他的手心,却连一点重量都感受不到。他捧着这朵楹花,意识到自己现在真的要去找宿淮双了,竟不自觉有点急切慌张,将花朵拢在掌心、踱来踱去好几步,方才稍稍冷静一些,抿住唇,将身体转向右侧。
他在心中轻轻念道:“宿淮双。”
四周的景色霎时一变,变为帷幕之间深沉的黑。
他接着道:“宿淮双。”
眼前有光亮起。
有濯的识在手,找人可要比从前快多了。他重新站上赤后的荒原,看见了屹立在荒原中央、一座亘古不变的殿。掌心的楹花环绕着温和清煦的灵流,正指向殿之中。
远处天幕之上残阳如血,一轮圆日正向地平线坠去。
他们曾一起在这里度过了很漫长的时间。从前宿淮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九州的赤后是什么样,境的赤后就是什么样。
江泫来了,他才觉得灰沉沉的天空不好,修修改改,改成了和净玄峰类似的雪天;而后又担心江泫觉得雪天太单调,索性将一年四季都添上了。
那时的生活很平静。
大多数时间,他们都一起待在殿里。若有想要出门的时候,宿淮双便会带着他出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