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主是呢?在九州,人与之间就是隔着这么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花瞬想到一半,那边的元烨继续道:“我可是看在旧日的情面之上,特意留手了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
又来了,又来了。说话之前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吗?撇去身上那点残魂,到底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他蹲在灌木丛里头,听了这么几句,心里刚刚升起的兴致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江明衍没有说话。他只是将握剑的抬起来打量片刻,似乎在打算着些什么。良久以后,他温声道:“不劳少谷主挂怀。虽然是受了点伤,但杀你还是可以的。”
元烨的嘴角抽了抽,道:“江明衍,我有没有说过,你这副样子真的很让人恶心,看的我实在想吐。还有,你身上穿的那是什么东西?事到如今你不会要告诉我,你真觉得自己是个江家人了吧?”
江明衍脸上温和的色淡化了一些。他淡淡道:“我是或者不是江家人,与少谷主有什么关系?”
元烨喝道:“恶心死了!不要这么跟我讲话!我问你——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举剑对着我做什么?没记错的话,咱们还是做过一段时间愉快的好朋友的。我真想问一问,你怎么突然就变心了?你那好哥哥指使的?”
花瞬心中一动。
好哥哥?江氏家主江鸣岐?
江明衍道:“并非如此。只是觉得你该死了。”
“那我就更想不通了。”元烨怪道,“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且不论我死不死得成,就算我死了,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江明衍微微一笑。
他道:“自己想。”
元烨的色扭曲了一瞬,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让他恶心的话,怒不可遏地提剑冲了上去。
两人都动了真格,有来有回地又打了一架,你刺我一剑、我削你一块肉,样子十分难看。停手之后,又各据一边,对峙不动。
江明衍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不少,元烨半边手臂被削得只剩骨架了,然而撕去衣袍之后,能看见肉芽蠕动着飞速生长,没过多久,皮肉长好,一切恢复如初。
不过这过程可能不太好受,手一边长,元烨一边“嘶嘶”地倒吸凉气。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又开始同江明衍讲话,额角青筋乱跳:“我知道你稀罕你那好哥哥,可我从来没主动做过任何主动害他的事。哪次不是他自己为了别人往火坑里跳?炸殿那次也是,我指名道姓要他伏宵来渊谷救人了吗?是不是他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