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捏着一把汗, 心中狂吼道:“好剑!中!中!若伏宵君能在这儿将柊山直接制服,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太多了!”
开战这么久以来,虽然没人说,但很多人心中都有这种想法。看见他真正出手了, 这个想法便愈演愈烈。
伏宵君活很长、伏宵君很能打、伏宵君是站在最顶端的人。既然如此, 伏宵君对上柊山,胜算能有几分?定然不会差。
甚至再多想一点,先遣队也不用上天了, 柊山刚刚出世的时候,直接让伏宵君去上就好。这样天资极佳之人, 寻常修士穷极一生也走不到他的高度,既然得了天赋天资,就理应承受更多。若杀不死也关系,只要结阵者悄悄撤走,不留后路。人在死之前潜能往往是最——
忽然,人群之中有人狠狠地打了自己一拳,将脑海里头这个可怕的想法打得烟消云散。他猛地站起来,环视自己身边待命的修士,见他们个个都僵立不动,以一种异常狂热、又异常呆滞的视线凝视着天幕之上的战场。
这名修士心中发凉,鼻尖突然嗅到了一股极其清淡的香气。不知怎的,心中猛地窜起一股焦躁的怒火,上前给这些人一人补了一脚,喝道:“清醒点!!都想什么呢?快去前头禀报,风里的花香有古怪!”
被他踹了一脚,众人如梦初醒。很快,这异常情况在修士之中飞速传开,阵线向后移动,在几位氏族宗门首座的指引下,暂时封闭了嗅觉,遁入纯净的白玉京之中。
也有不愿意撤走的,支起结界固守在外观察战况,一旦发现己身不对劲就扎几刀割几下放放血,默念静心咒,竟然也能勉强坚持下去。几只拨云鸢停在白玉京外,长翼边上倚着几个沉默的身影。
江时砚不知何时已经返回了,同样不愿进白玉京里,将清消搁在膝头盘腿背靠着拨云鸢坐下。一旁有同伴劝道:“时砚,我们先进去。这香气确实有些古怪,接下来恐怕还有一场恶战,为今之计,应当先存好体力才是。”
江时砚却没有说话,视线落到膝头的清消之上——灵剑在夜色之中,正散出微微的清芒。
“你看。”他轻声道,“我没有用灵力,但他亮了。是为天上那柄剑而亮的……为什么?”
同族道:“这如何可能?清消是你的本命剑,只要你没有注入灵力,任何剑意都不可能引得动它。空气中的灵流十分紊乱,也许正是这个缘故。”
九州大地上漂游的灵力虽然微小,但平日里总是平和有序。守人天生亲近灵力灵脉,对这些细微力量的感知十分明显,此时也能察觉到玉川边的灵流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灵台吐纳天地灵力,也许正是因为周遭的异常情况,才使得灵台中的灵力在主人不自觉的情况之下跑出来了一些,栖进了主人的本命剑里。
江时砚眉尖微皱。他伸出一只手抵住额头,似乎有些头疼,道:“不是的。清消一亮,我心里就觉得很熟悉。好像……好像我忘记了谁,忘了什么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