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不知从哪抽出一柄扇子,展开以后从容不迫地摇了摇,道:“有何不可?伏宵君养的,一定是灵兽。既然是灵兽,长期生活在苍梧山这样的福地,饮够了灵力,岂不是有化形的可能?若为女子,想必风华绝代、有天人之姿,若为男子,也必然俊朗无双、采飞扬,与师弟实乃绝配……”
江泫一下子展开翅膀,用力捂住了白羽下的两只耳孔。心中震惊道:“现在的弟子私下里都说这些么?这是可以说的么?”
子赦上前两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狂怒道:“女子也就算了,还男子!你这样嘴上没把门,也就在宗内逍遥自在,以后下了山,你看谁管你!”
何妨勉力挣扎,道:“男子有何不可?子赦你真是古板。你看那玉门峰的谁谁和谁谁,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清野君还时不时同他们说话,宿师弟可是伏宵君最青睐的一位弟子,想必——”
宿淮双突然冷声道:“何师兄。”
听他语气,似乎因为被开了这样的玩笑,隐隐有些不高兴。何妨很给面子地住了嘴,心中困惑道:自己这位师弟,竟无龙阳之好么?以前看他盯着伏宵君的眼,还以为有那方面的意思。说到底只是单纯仰慕吗?
没想明白这茬,他从子赦手底下挣脱出来,摇了摇扇子心有余悸道:“不说了,不说了,是我失言,师弟勿怪。只是看气氛紧张,开个小小的玩笑。”又收敛笑容,问道:“师弟,你的伤怎么样了?”
宿淮双道:“好了不少。银清师姐给了我一瓶丹药。”
听见这个,银清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去,道:“那是我在师尊的药房里头偷偷拿的……”她紧抿着唇,似乎在心中祈祷重月不要发现。
子赦满面寒霜道:“那人一定还在思过崖,就算把这片地方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渊谷的杂碎明面上缺席九门会武,实际上借着传送阵偷偷潜进上清宗,实在卑鄙!上清宗岂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子赦,不要学末阳君的语气说话啊。”何妨道,“思过崖这么大,又不好下阵法,我们翻了这么多天,才堪堪把喽啰翻完呢。”
子赦道:“今夜我不回落墟峰,就守在这里。那人进来,或许是想对那道裂缝做手脚,我蹲守一夜,或许能有收获。”
银清思忖片刻后,道:“未尝不可。我稍后向师尊请示,也留在这儿。”
何妨咋舌道:“你们真有干劲啊。照我说,这么蹲着未必能出结果。底下有人,咱们终究不好动手,不如先和末阳君说一说,先将崖底的同门们带出去……”
江泫越听,心情越是凝重。
这几位亲传弟子,对于思过崖底的情况,似乎十分了解。既知道那道裂缝,似乎也知晓渊谷背后关联之物。已然知道夔听的存在,行走在它头顶数寸的土地上,却言谈如旧,毫无畏惧之心,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这让江泫产生一种不好的想法,仿佛这些亲传弟子不单只是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