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华年吼道,“我会掐死你,我真会掐死你!”
“墨台揽月!我们也算是为北渊鞍前马后的老人了,你竟这样卸磨杀驴!太没良心!竟为了穆朝贱民而屠杀自己的功臣,你不配为北渊君主!”地上被绑着的三人不肯就这样轻易死掉,不念前因后果,一心只认为是墨台揽月薄待功臣。
华年的手掌在他们一声声怒骂中松懈下来,她放开女人,不杀她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就算杀了她,自己也没办法报仇,反而会害得北渊无主间接引起战乱纷争,天下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百姓再遭不起更多摧残。
墨台揽月跌坐在地,捂着酸痛的脖颈吃力地喘着气,眼睛看向华年,嘴角扯出些癫狂至极的笑,掀唇开口,却是在回答那被绑的三人:“吾连亲弟都敢杀、生母都能囚,会在乎你们三个的生死?于吾不义,于民不义之辈,天不收,吾来收。”
欻——!
侍卫刀落,从旁跪着的那人人头落地,梳着牛尾辫子的男人的带血头颅滚到牢笼前,断头的眼睛还在眨,华年与他对视,掌心麻痒,胸中有一团火在狂烧。
阿姊挣扎的身影,这蛮族禽兽丑恶狰狞的笑脸,破碎的衣片,饮血的恶笑……过往种种无一不在刺激着华年的精。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亲手杀了他们!
“我答应你!”华年大声道。
墨台揽月双眸闪耀出非比寻常的喜悦,“莫反悔。”
“我既决定要做一件事,便不会反悔,如今是,当初救你时亦是。”
“给华将军松绑!”墨台揽月从地上站起来,还未从她方才的话里缓回来,她说她不后悔救自己……
侍卫才将牢门打开,华年一把抢过他腰上佩刀,抬臂砍向墨台揽月。
“保护陛下!”侍卫们震惊地围上去。
却见华年冲向了地上剩下的二人,两刀劈死,还不解气,一刀一刀扎进他们的身上,麻木劈砍了几百下,直至将他们剁成肉酱砍得面目全非,华年终于停下,顶着张满是仇人鲜血的脸单膝跪在墨台揽月面前。
侍卫拔刀提防,墨台揽月摆手叫他们退后。“她要杀我方才早就杀了。”
“你刚刚说,会惩罚对百姓不利的人。”华年问她,“真假?”
“你不信我?”
“我们之间从无信任可言。”
“……”墨台揽月停顿一会儿,轻笑,“那就呆在我身边监督我,亲眼瞧瞧我有没有在说谎。”
“我是忠臣。”
“看得出来。”
“忠臣只随贤主。”
“那我,就当这个贤主。”
“你若不贤,我必诛你。”
“放心,你没这个机会。”
华年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上身俯低,头重重磕在地上。
“臣,誓死效忠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