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让慈给她挤好牙膏递过去,听到这个笑了笑,“难怪有时候等不到你。”
他说完才惊觉自己因这过于温馨的氛围脱口而出了什么。
戚林漪刷牙的动作一顿,看着镜子里他清爽漂亮的脸蛋,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不会还跟着我上学吧?”牙膏细密的泡沫从因她微微吃惊而张开的嘴中流出一道柔白的痕迹,希让慈很顺手用大拇指替她揩去,他摇摇头:“没有,但我会在篮球场旁边的旧职工宿舍等着,看你进校。”
那个地方戚林漪知道,楼下是个礼堂,只有开会或是有什么演出彩排,大家才会到那儿去,楼上堆了许多课桌椅或是废弃的东西。这种地方总会有传说,各种各样鬼鬼的故事。戚林漪鲜少踏足。
“那你来得及赶回教室吗?我就算没有迟到,基本也都是踩点。”那时初一的教学楼是新楼,在后山,比她要多走好长一段路。
“嗯,看到你进来我就会远远跟上,等你上了楼,我就开始跑。”他把新买的毛巾洗过一遍后拧干递给她。
戚林漪接过来,这场景和动作,令她想起幼时的自己和尚且年轻的父亲。
她那时也差不多到戚父腰间的高度,得仰着脑袋,等他帮自己干这老师常常念叨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中的一件小事。
但彼时是得益于她的卖乖和撒娇。
而现在……希让慈很自然便替她把这件事做了。
在他身边,她好像总是可以轻易得到许多自己幼时难以得到的东西。
戚林漪许久没有用过毛巾,当微热的柔软织物,带着湿润的水汽覆盖在脸上,那种久违的惬意和舒缓,让她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心也因此松懈很多。
“那些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上前和我打个招呼吗?”她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扭头看着希让慈的眼睛直直问道。
希让慈似乎有一瞬间的怔忡,而后唇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晦涩。
“我不敢。”他答得坦荡。
他这样的人,理应和这叁个字毫不相关。
可他持续向她暴露自己的脆弱。
“我既怕你不记得我,又怕你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