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戚家兄弟二人夹击下生长的她,对于欺凌行为有本能的厌恶和恐惧,当到达一定程度,很容易引发她的应激反应。
希让慈闻声摇摇头,脸上一点浅淡的笑意也散了,“还是去得晚了,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似乎把她受伤的原因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找上门来吗?是你用上那份材料了吗?”他边说,时不时会更换一下冰袋的角度,既能避免太冰让她觉得不舒服,又能确保每个地方都均匀敷到。
戚林漪看他蹲在自己身前,眸中带着柔和的光,手还轻轻搭在自己腿上,赫然像只体型庞大的狗狗。
她自己是蹲不了太久的人,于是便也觉得别人蹲着会不舒服,反手拍了拍铁质座椅:“你坐着吧,我和你说。”
希让慈摇头,正打算开口,乍然听到脆生生的一句——“坐!”
戚林漪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希让慈,她被一百八十度调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那一排铁质座椅,上面只独独坐着希让慈一人。
她曾经和侄子两个人都能轻松坐下的椅子,希让慈一个人就填得满满当当,宽厚的胸膛将椅背挡了个彻底。
然而这高大的身躯却弓着腰,细心地为她做冰敷。
戚林漪把同黄浩林对峙的事情和他大概说了,希让慈听完,长眉微蹙,看着戚林漪的眼意味不明。
戚林漪被他盯得有些无措,挠挠鼻子替自己辩解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当时只能想到那么处理了。不过……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更好些。”
希让慈冲她笑笑:“没有,你做得很好。考虑到自己也考虑了别人。错的是你遇到的人,他们本就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好人。”
他方才其实走了,所以才会露出戚林漪感到陌生的色来。当她说到黄浩林拿报警这件事要挟,试图想要敲诈她的时候,希让慈感到了深深地自责——
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处理干净露了破绽,害她那样被人拿捏。
虽然她说自己后来逆风翻盘把对方压制得死死的,言语中还带着点小小的骄傲和雀跃,可希让慈仍然心疼她。
于是他更加坚定自己要做的事。
戚林漪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兀自沉吟片刻,左右看了看,结果鬼鬼祟祟的样子被前台护士逮个正着,她一僵,而后拿手托着后颈假意活动肩颈,片刻,微微欠身凑近希让慈,几乎用腹语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家里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