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裹住了头脸,奈何下半身的裤子骗不了人。
命,这都是命。
戚林漪脑中疯狂想着应对之策。
希让慈已经从电梯走出来,用脚抵着门,礼貌道:“爷爷奶奶,她腿受伤了,我得先送她去医院。你们上去也慢着点,走廊灯坏了。”
“哟!这是怎么呢!摔啦?”张奶奶全然无视希让慈的动作和后边的话,对戚林漪的伤情很是忧心。
“没事的张奶奶,我就是……”戚林漪看了看希让慈,硬着头皮对老人家撒谎:“我就是拖完地没注意,一不小心滑倒了。”
“噢哟这可怎么好,那你们赶紧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千万骨头别有事才好。”
戚林漪照旧乖巧应下,正要道别,陡然听见边上的王爷爷不确定打探道:“那个,小戚呀,这是你男朋友?”
戚林漪笑容一滞,同时察觉到自己收下的肩有一瞬间的收紧。
她正犹豫应该怎么回答,希让慈陡然开口歉声道:“车到了,不好意思,我们得先走了。”
言罢,他点头告辞,抱着戚林漪抬步就走。
戚林漪扒着他的肩,反身冲两位老人摆手说再见,同时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即将拐出楼道的时候,希让慈怀里人拍了拍他的肩:“往后门走,这样出去会遇到很多人。”说罢就伸出一只手给他指路。
希让慈像个听话的兽坐骑,指哪儿往哪儿,还特别稳当。
到了出租车上,希让慈帮戚林漪调整好姿势,并叮嘱司机不要急刹车,而后看着戚林漪的眼睛认真解释道:“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稍等我一下可以吗?我先发个信息,稍后我会一一跟你解释。”
戚林漪猜到他应该是要联系人来处理这件事,然而她想不通这件事应该怎么请人帮忙解决。
她心里的确有许多的疑问,但车上还有司机,所以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这个时候问的。
晚间,戚林漪在急诊处理好颈部伤口,继而便被急诊科大夫转交给了骨科的医生,却因为骨科大夫上了手术台而不得不在住院部等待。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十点半,两人在住院部的大厅处等着,走廊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几声病人的咳嗽和护工呼噜声。
导诊台上坐着个男护士,大抵是在玩手机,不时会看一眼他们所在的方位。
希让慈向他要了个冰袋折返,他半蹲在戚林漪的轮椅前,隔着牛仔裤轻轻将冰袋贴着受伤的那个膝盖,温声问她:“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可能要等上一会儿。”
戚林漪摇摇头,伸手想接过冰袋自己来。
“凉,我来。”希让慈另一只手截住她。
你就不凉了么?戚林漪心里嘀咕,又看到他关节处的伤口,方才她坚持让护士给他一起做了处理。她不由又想起方才在家里的那些画面。
那时的他好似正在经历一场志上的月食,狠戾与阴暗全然遮盖了他清亮的底色——假如他对着她时那些温柔全都没有作伪的话。
“你怎么会在的?”戚林漪揪着自己裤子破洞处的须须,没头没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