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枝犹未占,先失后庭花。
活无常笑道:“也罢!我有一计,你依计而行,管取停当。”遂附耳,未及数语。只见那温柔鼓掌大笑道:“妙极妙极。”那活无常道:“你快去,我在家等你发头。”温柔笑道:“此君故物耳。就来就来。”遂分手各自散去。
却说温柔到谷家间壁,有两个老者坐在那里白话。他便向前拱手道:“二位老人家,敢问一声这边谷家作客的,曾平安回来了么?”那两个老者齐道:“小哥你问得跷蹊。我听得他母亲说,一年没有音信,如何问平安不平安二字?”温柔答道:“没甚跷蹊。我家兄与他同在一处为客,前有信来,说他在途中一病,十分沉重,大抵难救,因便放问一声。”温柔放了这一箭径走。二老立起身道:“我们去问声他母亲看。”
遂到谷家叩门。弘氏出来开门相见,二老道:“令即有书回来么?”弘氏道:“大半年没有信来。”二老道:“适闻得一个也是做客的,来说令郎在途有病,好生利害,生死难必。”弘氏听得这话,便哭将起来。胜儿在楼上听得,也哭将下楼来。一个哭我个人,一个哭我个肉,且是哭得热闹。二老道:“传来之言,未可深信。如今哭也无用,不如备些香烛,且去问声活无常,看此事果有否。讨个实信,再作商量。”弘氏果拭了泪,去寻使用银包。百忙里再没处寻,乱了一会,却掉在马桶侧边。弘氏便道:“佛呀佛,到处没处寻,你却在这里。”忙忙的同媳妇锁了门,央邻舍照管门户。取了香烛,一路同到活无常家来。
只因一把无情火,断送香闺一捻春。
温柔放了一箭,就到活无常家来道:“承教,已对他邻舍如此这般说了。他邻舍都惊异,随即去他家问信,不时就有响报了。若得成就姻缘,终身项戴不尽。”活无常道:“且待他来,另有计较。你且来浇一浇媒根着。”温柔道:“只要前件,那惜后庭。”
正是:
若得一片橘皮吃,肯教忘却洞庭湖。
遂褪下裤儿,露出那雪白滚圆,绵软绢光的屁股来。活无常以手抚摸扒弄,真如羊脂一般可爱,将手按下,拿起手来看,真有五条红晕在上的东西。活无常不觉此物翘然,温柔便加些作料,坐活无常身上,以屁股凑着阳物。将身一扭,不觉尽根没脑。活无常满身通快道:“要这妇人的何用。”温柔在上起倒数百次,而活无常汨汨流了。
刚刚二人干完,只听打门声。温柔出外观看,见一老妇人,领着胜儿。温柔连身子都酥了半边,胜儿看见温柔,心中暗喜道:“怎么这后生也在这里?”彼此都钉了一眼。一齐进了佛堂。温柔过来见了礼道:“妈妈要见何人?”弘氏道:“要见活无常老爷。”温柔即忙传报。活无常出来,弘氏同媳妇一齐跪倒,哭将起来。活无常忙扶起道:“莫哭莫哭,有事且说来。”弘氏道:“小儿谷新做客在外,闻得中途有病,生死难必,要求老爷一查。”活无常道:“来得却好,我正要去勾人,回复崔判爷与你细查。”因指温柔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因勾人忙,崔判爷签与我做帮手的,故在此答应。你婆媳二人且在这佛堂中坐着,我与你问来。这门里有间空房可以净手。”遂与温柔同进去了。弘氏点香烛于佛前祈祷,胜儿闲玩,步至后轩,乃供养十王所在。他便停目仰视,那温柔正拿两杯茶儿出来,见胜儿独立,便擎得高高的,轻轻的道:“女菩萨,请杯茶儿。”
那胜儿忙趋转身道:“多谢不劳。”温柔随后出来,将菜摆在桌上。看他婆媳吃完,忙收碗去,将胜儿吃的残碗,四圈饴转道:“我的心肝,比蜜还甜。”只听得侧门开响,知是他婆媳溺尿。原来空房中四圈雪亮,外黑暗处挖一孔,以张美妇女底里的。温柔忙来私觑,只见胜儿已解下小衣,露出那面团般的屁股。从后瞧去,见那高堆堆,壮鼓鼓,紫艳艳,紧揪揪,千人爱,万人欢,一条槽儿。温柔见了,连咽吐津几口。腰间厥物,铁杵一般。又听得胜儿尿声嘹亮,明明撒一阵果子出来。起首,则云核桃核桃;半中,则云柿子柿子。临了,则云橘橘橘;盖马桶则云枇杷。须臾胜儿解完,只见老婆子也推进门来小解,温柔倒退不迭。
诗曰:
巧藏坑阱觑佳人,几个佳人得掩身。
堪恨邪师偏惑众,致令闺阁露芳春。
婆媳二人却好净手出来,正遇着活无常,活无常道:“好了。适才去回复崔判爷,已将令郎的事去恳求他。蒙判爷允许,今夜亲来示谕。你婆媳二人,可潜在我密室中,权宿一宵,迎听圣谕。我这里铺盖床帐尽有。”弘氏道:“只消一床被,我二人尽够了。”活无常道:“虽系妇人,亦不可同眠,恐招亵渎之罪。就睡至夜中,凡有响动,不可惊异,以触人之怒。
听金钟三响即起身俯伏缸前,以听缸内声息,便知吉凶。牢记牢记。”弘氏道:“密室在于何处?”活无常道:“你二人来,我引你去。”
活无常先走,弘氏随后,胜儿第三,温柔紧跟在胜儿之后。以手向胜儿衫子上一扯,胜儿忙回头,将眼瞅他一眼。温柔忙把心指,胜儿不睬。转弯抹角,温柔又将衣扯两扯,那胜儿以手向背后摇两摇,那温柔随势捏了一捏,不觉浑身一酥。四人进了房,活无常指着缸道:“你老人家若听见钟响,即忙拜伏于此缸上。爷在缸内,亲自传你信息。你二人静静听着,自知分晓。”弘氏合掌道:“谨依佛爷爷尊命。”
活无常说完,二人就去了。弘氏看见是三间小厅,俱板壁装好,四圈俱用软门镶紧,窗外便是墙,墙亦四面围住,止一门出入。若闭了,尘也不到。弘氏方才放心,同媳在内宿歇。不觉天晚,温柔堂灯,搬取夜饭素馔,十分丰洁。弘氏道:“佛呀佛,何必费佛爷如此情心。”温柔道:“多慢女菩萨,弗罪。”他一先出外去了,婆媳吃完就寝。
诗曰:
赚出娇香影,来居别院深。
任伊防护密,应折一枝春。
到夜深,胜儿服侍婆婆安寝了。随后提了灯,到右边房来。看了那房,笑道:“重垣紧闭,这房屋纵飞也飞不进来,那后生空费了心机。”遂褪了小衣,去扯那被。却见条汗巾露出来,拿来一看,就是后生那条有春意香囊在上。傍着灯去看,只见床横头一扇板自开,钻出一个人来。胜儿正着惊要喊,见后生不穿小衣,露出那硬笃笃凹爪头,一个小棒槌,跪在面前。
胜儿忙把手摇,指间壁。温柔那里肯放,就把膝儿一步一步移到胜儿腿边。以左手去摸他的左腿,胜儿以左手挡住。以左手摸他的右腿,胜儿以左手挡住。就如哑子厮打一般,乱了一会。温柔立起身,搂住胜儿,布耳朵道:“好姐姐,这个机会错过,后会难逢。望姐姐高抬贵手,救我一命。”胜儿亦低低道:“我来求拜佛,问取丈夫信息,怎么干得这事。待我问了判爷,然后从你。”温柔道:“我是佛门弟子,若与我相交,佛都是欢喜的,怕甚罪孽。”涎了那脸,死不肯放。
胜儿被他缠不过,又恐间壁听得,便往床上一缩。温柔乘势赶将上来,扑在胜儿身上。胜儿把手来拒,已被温柔搂紧。一手搩着腰,一手便提着腿。早硬膫子已寨进去了,紧抵住不放松,连根的捣个不了。初时胜儿还来拒敌,抽到百数抽外,渐渐手脚不动,任温柔左冲右突,突个满帆风。看看情浓意美,那知间壁有人。大开旗鼓,跃的跃,跃的跃,把床也动,连这板壁都震动起来。
弘氏忖道:“为何这板壁都动。莫非媳妇又像前日做梦搩打我的故事。”乃以手向板壁拍道:“媳妇,你不做梦么?为何如此响动。”胜儿假做睡着,含糊答应道:“我不做梦。佛爷对你说,凡有响动,不可惊异,你如何忘了?”弘氏合掌念道:“阿弥陀佛。我却忘怀了。”温柔仍旧搂紧,不敢大抽大叠。挤挤擦擦,极力粘摩。正弄得你要丢我要泄的紧要头上,奈活无常使个促打技法。把金钟三响。
弘氏道:“媳妇儿,金钟响了,快起来,与你拜求圣。”于是温柔只得拔去胀硬膫子,潜藏床后。胜儿只得穿衣,同弘氏俯伏红边,以听响报。须臾听见缸内若有人声道,弘氏听着。弘氏即应声道:“佛爷爷,老妇人同媳妇在此,谨听圣谕。”缸内又道:“你儿子谷新路途得病,乃是前世冤孽所愆,须延有德行僧人六众,拜诵经忏三天,晚间施放法食,超度此辈,可保谷新平安回家。因汝等至诚所感,吾亲自降临。今暂退。”只听寂然无声。
弘氏以首叩缸百余下,同媳妇道:“有如此灵验爷爷,叫人毛骨悚然。”胜儿还要去睡,弘氏道:“天已将晓,且与你在此坐到天明。”胜儿无奈,只得同婆婆守到天亮。请出活无常来,告诉夜中亲听人言语,“要请有德行僧人六众,做三天道场。乞佛爷与我算要多少银两。”活无常屈指一算,要得十余两阳财。弘氏身边摸出汗巾,打开包,只称得三两五钱,尽付活无常道:“先将此银用着,余待回家再凑奉上。”活无常道:“此乃缸法旨,我们分毫不敢侵欺,你到明日速付应用。”弘氏合掌信从。正见弘氏十分老到,反送媳妇上门与人。
诗曰:
虽非陌上花,已作风中絮。
那复旧时香,飘零不堪觑。
却说活无常请了六个和尚打动注鼓金铙,拜诵圣经宝忏。婆媳在佛堂碌乱一日,到晚看僧人完了法事,仍旧归净室藏身。弘氏只是怀疑,暗道:“日问这后生烧香换水,与媳妇两相窥觑,不是好事。况我房寂静无闻,独他房中床板俱动。”心中愈疑,不肯去睡,胜儿又不敢去催。看看挨至四更,弘氏困倦,只得强睡。胜儿摸过这边来,温柔已在房中老等。一见忙脱了衣服,一齐滚倒。你搂了我,我搂着你,恨不得粘做一个人一般。口里含了舌头,腰里上了笋头。你颠我播,不觉两下都泄了,正要并肩叠股,睡一觉儿。
不料活无常掀开了被,也钻进来,要与胜儿干事。那胜儿道:“我为丈夫的事而来,不意遭逢此网,也是无可奈何。一之已甚,岂可再乎?”活无常道:“浑身落井,那里顾得两个耳朵。”胜儿柔嫩,那堪活无常刚猛。不由分说,迳上身来。提起那具只眼的落腮胡来,蛮管乱刺。刺得那胜儿的小屄儿,仅没龟棱。胜儿虽遭温柔之染,不过与丈夫一般不曾大经风浪。今遇活无常之物,暴烈难当。乃愁眉哭眼道:“爷爷,我内里胀痛得紧,若再进些我就要死,求你莫动罢。”活无常那里育听,见屄内稍有水活动些,他便又进二三寸。那胜儿柔声嫩气,哼个不了。那活无常情兴难遏,尽力嗑咤一响,耸尽了根。那胜儿叫:“啊唷!”哭将起来,活无常只得丢手,唤温柔睡在胜儿身,他便仍旧罐,前摭后拥的人捣一会。活无常抚胜儿的脸,干温柔的臀。双美俱绝,不觉一炮如注。三人同做一头,甜甜儿的睡,活无常鼾呼如雷。
却说弘氏乃老人家,熬了两夜,一觉睡去,那晓媳妇如此做作。乍然一醒,闻此鼾声讶道:“我媳妇与我同眠多时,从没有此鼾声。”乃潜身摸到媳妇床边,轻轻拽起被来,伸手一摸,只见一只毛腿,遂喊道:“救人救人,有一只毛腿在此。”那活无常见人摸他的腿,早飞起踢倒弘氏,一溜烟二人俱遁去了。胜儿扶起婆婆,睡于床上。弘氏道:“干得好事。”胜儿也不敢出一言。
只见前边打门,胜儿道:“是谁?”活无常道:“是我。”弘氏道:“且开门看有甚话说?”胜儿开门。那活无常踱将进来道:“适才我在内,听得老菩萨喊叫救人,却是为何?”那弘氏摇头道:“不须提起。”活无常道:“我也知道,我这房铜墙铁壁,有谁来得。况门不开,户不开,有甚凡人可到此。皆汝媳妇惹了邪异鬼,魂迷蛊惑。你不宜声张,悄悄对我说,我自能擒他。”那弘氏只不开言。活无常又道:“这事果然可恶,我就申文书,对崔判爷说明,查出是甚魔鬼,牒到酆都受罪。你婆媳挨到天明,我叫轿夫抬回家将息。你媳妇遭此鬼侵,必竟还要大病一场哩。我去唤人来,送你二人。”于是去了。
不多时天亮,轿夫已来。婆媳到家,人来探问,弘氏蔽而不言。直待月余,谷新回家。弘氏问儿道:“你在路上得染何病?”谷新道:“我幸得一路平安,止愁家中老小,有甚病痛?”弘氏遂将前后—一说明,谷新道:“不可声扬,我自有法。”未半月,胜儿有病已亡。过不几日,只听得本县打轿,逐往活无常家来,看觑密室。唤人掘起缸来,缸下暗通地道,其中之情弊了然。拿了活无常,并党羽温柔,牵至通衢,一顿板子打死示众。这都是谷新暗地央人,把情词泣诉县主,以除此地方一害。然胜儿之死不足惜,活无常温柔之报不足辜。只是人家女眷不出门游玩,何至招人爱,起人意,动人心。以不丧元〔亡〕无日也。
诗曰:
家人严厉是良谋,路草墙花总不投。
若使玩游无节度,东墙恐作望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