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被你们害死了,等着,很快」文文挂了电话。
我到洗手间简单洗了把脸,不一会就听到敲门声。
真是好姐们儿,穿着睡衣就赶过来了。
她什么也没说就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她看看沈夏,又转过头用怪的眼盯着我。
「你也真够傻的,连衣服都不给她脱,她能舒服吗?」我尴尬地无语。
文文不再用眼拷问我,而是俯下身轻拍沈夏的脸蛋,缓缓地说:「看来你要转运了。」
「呵——你快走吧,把她交给我」文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挥手遣散我。
*** *** *** ***以前每次去北京出差时,我只会带最简单的旅行用品,因为那里有岳翠微。
我一直觉得,女人才是家之所以为家的关键。一个家的环境、氛围、情绪都是由女人主导的。男儿志在四方,走南闯北,逍遥自在,浪迹天涯,只有遇到自己的真爱,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曾经狂野的心交给女人保管,并一生驻守在那个女人身边。
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女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
北京是我和岳翠微一直梦想的地方,也曾经有我的家。
不过以后就不再是了,我叹了口气。
把大号旅行箱放好,系好安全带之后,我给岳翠微打了个电话。
「喂?有事吗?我正忙着!」岳翠微永远都是每分钟几百万上下的语气。
「飞机上呢,7点钟到北京。」我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干脆,更冰冷一些。
「我晚上约了客户吃饭,在……」她依然是不假思索的快节奏回答,好像我只是的是个路人。
「我有话要跟你说,今晚!」我直接打断她。
对面一阵沉默。
「那我早点回来,你先回家。」她挂掉电话。
空姐娉娉袅袅地举着「请关闭手机及电子设备」的警示牌在狭窄的走道中穿梭,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试图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是的,我今晚打算向岳翠微摊牌,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承认我迷恋着唐娜,甚至爱上了沈夏,但与岳翠微分手这件事与另外两个女子无关。
由于昨晚几乎整夜未眠,我在飞机平飞后很快睡着了。
睡梦中都是岳翠微的影子。
我看见岳翠微学生时代的样子,干净利落的短发,洋娃娃一样的面容。她转学到我们班的第一天放学后,我站在窗外指着她,对闻讯赶来观赏美女的几个铁哥们儿说,「我要泡她」。我是学习上的大拿,考试状元,令所有追赶者绝望;她是文艺上的标兵,班花一朵,令所有追求者垂涎。
那时候,我们拥有一切,花样的年纪,惊人的默契,连老师都默认我们在一起。
我看见岳翠微刚工作时的样子,那是很多年前,我们俩第一次坐飞机回家过年。她拿着我用半个多月薪水买的柯达数码相机,坐在窗口位置开心地拍照、说笑、打情骂俏,累了就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边休息一边看相机里的照片。
那时候,我们拥有一切,崭新的工作,满意的收入,还有拥有了一个30平米的单身公寓作为梦寐以求的二人天地。
那些年我们俩都以为对方就是整个世界,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幼稚以及幸福。
不过这所有的东西,都注定将在今晚终结。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盗梦空间似的梦中梦,在梦中我看到自己拼尽全力把在回忆海洋中逐渐沉溺的「理智」拖上岸,「理智」已经疲惫不堪形容枯萎,「我」搀扶着TA,帮「理智」清理身上的水迹。TA没有感谢也没有言语,只是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在风中飘零颤抖却坚定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