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慧是那种人吗?我不认为她是那种人,而且我认为就算她对我没感情了,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来。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没有这种胆量和狠劲儿。我自认为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很清楚地。
既然不是,那肯定还是和张朝平有关,难道她被他抓了?不对,以那两个杀手的心狠手辣,绝对不可能放过她,她没有变成尸体躺在我旁边就证明她没落在张朝平的手里。
那她到哪儿去了?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某些事,吓得找地方躲起来了?
也许她无意中看到了杀人现场?也许她看到了谁是凶手?
那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即使她偷情的事情曝光,也总比卷进人命官司里好些。这种事情他应该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除非是因为某些原因使她不能去报警?
是什么原因?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可能性。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关键是我哪个都不确定,现在只能在这里乱想。一天内连续遭遇杀人事件,我真的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或许有,或许没有。
「该死的!」我狠狠一拳打在墙上,瓷砖碎了一块,我的手也流了血。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
从浴室出来,我只是穿着一件浴袍。警妞还在那儿铐着,看见我这样,顿时满眼惊恐,以为我想对她怎么样似的。我都没功夫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你别怕,我对你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没兴趣,你这儿有男人穿的衣服吗?我的裤子上全都是血,没法穿了。」
她摇摇头:「我这儿没男人衣服!」
「那我怎么出去啊?我不能穿着女人的衣服出去吧?」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吧,反正都在衣柜里面。」她哀求我把她放开,但是我没理她。打开她的衣柜,翻了翻,发现一件体恤,上面的图案很另类,赫然竟是网上热播的美剧「越狱」里面男主角背后的那幅天使魔鬼的纹身。
这种体恤算是中性的,男女都能穿。我觉得穿着衣服实在太扎眼,我现在要保持低调,于是接着又翻,终于找出来一件奥运主题的体恤,现在这种体恤很流行,尤其是前一段本市刚举行过火炬传递,现在街上都流行这个,满大街都是。
裤子上发觉基本上全都是女式牛仔裤和多袋裤,裙装很少。我发现她书桌上有附照片,上面是几个年轻男女的户外合影,都穿着美式的军用三色沙漠迷彩,好像是野外生存游戏还是军迷俱乐部之类的。
打开旁边的一个小一些的衣柜,果然发现了里面成排的军服军靴,有国内国外的各种款式。在最里面竟然发现了一套男式休闲服装,我喜出望外,赶紧全套换上,大小正合适。
臭娘们,还敢骗我说没男人衣服。
我必须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是该逃到外地去避风头。这样的案子肯定会网上通缉,难道我将来就一辈子躲起来不见人,一辈子过着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一辈子当个逃犯?但是留在这儿几乎肯定是不会有好结果,警察在找我,杀手们估计也在找我。
还有汪慧究竟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有没有遇到危险?我心里还惦记着她,尽管她出了轨,但是我很想找她问个明白。
我来到那个小警妞的面前,她给铐在健身器上,坐在地上。我问她:「你身上有没有钱?」
她示意裤兜里的钱包,我掏出来,发觉里面有两张银行卡,五百多块钱的现金;除此之外,还有工作证和身份证,市局上班的,真人似乎比照片上要好看点儿。
「你叫陈言?」
女警没说话,那意思反正我都看了身份证了。
「你现在家里有多少现金,你的银行卡我没用处。我在路上的时候肯定要用钱,拿了钱我就走。」
她示意我把铐子打开,我照做。于是她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我看到里面有几个存摺,还有个厚厚的信封。她把信封拿给我,说:「这里只有一万,这是我现在所有的现金了。」
「一万,好,差不多了……」我粗粗看了一下,把钱装在衣服兜里。
「我马上就走了,但是我必须重新把你给铐上。为了防止你报警。还有,你是警察,我走之前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必须把我要说的话给你说清楚。」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杀人犯,我是被冤枉的。今天……」我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就是这样,等我醒过来之后,就发现我的身边有两具尸体,而我全身都是血,手里握着把刀。这明摆着是有人陷害我,我说不清楚,所以我必须逃跑。」
「你这样做太傻了。」陈言听完我说,鼓足勇气冒出这么一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一定是想说要我去自首,只要不是我干的,公安局一定会查清楚的是吧?」我冷笑。
「你既然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为啥还要逃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逃,没罪也变成有罪了。你跑说明你心虚,越跑公安局越抓你知道吗?到时候你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笑话,难道我在这儿等着警察来抓我不成?别忘了我现在身上又多了一条袭警绑架的罪名,万一你们最终破不了案,我岂不是要被你们当成替罪羊。」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警察呢?只要你愿意自首,我保证不提你把我挟持的事儿。」
「你当我是傻子啊?那可是两条人命,我要落到你们手里,不把我当成头号嫌疑犯来办那才是怪事。我知道你们警察现在有好多案子都破不了,这案子性质这么恶劣,到头来要是找不到头绪肯定会把我当成替罪羊给推出去。」
「你把警察的能力想的也太低下了吧,你别听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现在的警察不是旧社会时候那些警察。」
「警察能力很高吗?要是很高,我怎么那么简单就逃出来了?还挟持了你?好了,你不用给我在这废话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就是说明我不是你们要抓的杀人犯,我没机会说给办案的人员听,只有托你转告他们了。我要是真的杀了两个人,现在干脆把你也给杀了,反正多一条人命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陈言吓得不敢吭气了。
「别怕,我说过不杀你,因为我不是杀人犯。你的枪我给你留在这。」我说着把枪放在桌子上,不过把弹夹给卸下来了。
「记住,我没杀人!」我最后又提醒了她一遍,然后又往窗户下面看了看,似乎是一切正常。我问她:「这小区里面有几个门?」
「……三个。」
「都在哪儿?」万不得已我不想走大门,因为大门处有摄像,我现在要尽量隐蔽行踪。能不让人看见尽量不让人看见。
「一区七号楼那还有一个门,那是通二区的。还有一区一号楼那还有一个小门,那里不通车,找负责看外面的停车场。」
「小门那儿有没有监控。」
「我不知道。」
「喂,你又跟我在这儿玩花样是不是?
「我才搬来两个月,平时又不走那两个门,我怎么知道!」
「见鬼!」我无奈,找了顶棒球帽带上,整好衣服。正要出去,突然之间门铃响了。
我们俩顿时吓得摒住了呼吸,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而陈言的眼睛里冒出了希望同时又夹杂着恐惧。
靠,不会这么背吧?别是他家人来了吧?我一把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对准了她,示意她别出声。门铃响了几下没反应,接着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相信是门口那个人打的,隔着门肯定已经听见铃声了。
是不是她的男朋友?不知道,但是她的卫生间里只有一套口杯牙刷,显然这里不经常有男人来。那会不会是女的?
拿起手机,只见上面来电显示的是「宁宁」。
看不出来是男是女,我把手机拿到她的跟前,小声问道:「这是谁?是男的女的?」
「这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女的,你想干什么?」
「她就在门口,你接电话,想办法把她打发走。别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要是玩花样,我可不饶你。」说着我把手机放在了她的耳朵边。
「喂……」陈言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紧张。
「噢……我刚才在睡觉,没听见。……嗯,我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你别来了,我……我发烧,我怕传染你……」
「哎呀你……我发烧,你还是去别人家吧……我不用人照顾,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人……我说了我现在不方便……」
陈言的这个同学显然是个狗皮膏药,她怎么说都不走,竟然又按起门铃了。
陈言挂了电话,无奈的看着我。看意思她是没办法了。
「你过去开门,让她进来,别耍花样。」我帮她打开手铐,和她一起到了门后。我先顺着猫眼往外看了看,发觉确实是一个女孩,然后就有一只手捂住了猫眼,那女孩在外面大喊大叫:「快点开门!看什么看!」
在猫眼的作用下,女孩的面部相貌有些失真,但是我却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来不及多想,我示意陈言开门。
「你想干什么?你别伤害她!」陈言的语气带着颤抖。我怕她真的哭出来,悄声对她说道:「我既然不杀你,也就不会杀她。我只是要把你们俩铐在这屋里一段时间,好让我跑路,就这样。」
陈言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打开了门。
「你这家伙,秘秘的一个人关在屋里干什么呢?屋里藏着男人呢?」外面是嬉笑的声音,接着陈妍侧身,一个女孩从外面进来了。
「我住的小区刚才发生杀人案,听说一屋子满地都是血,杀人的是个变态,两男的命根子都给割了给塞在嘴里,吓死人了。杀人犯现在还没抓到,听说还在院子里哪儿藏着,我哥带着人正在那儿到处搜呢,那一片街区都给封锁了。他说今天晚上我一个人住在那儿不安全,又说你这家伙病了,正好让我来你这儿和你一起睡。你还在这……」
女孩刚说到这儿,身后的门突然关住了,她惊讶得回头,就看见黑洞洞的枪口。
而我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也是不由自主地吃了一惊。我们俩愣了一下之后同时脱口而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