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安诺上楼后,我转身往回走,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一声断喝:“站住!”
我循声望去,一个又高又壮的人手插着兜,正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仔细一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我激烈争吵的大块头。
我马上意识到他是有意在等我,有点心虚地问:“有什么事?”
“在酒店里喊‘警察来啦’的是你吧?”
我硬着头皮说:“对,是我。”
“你是故意的吧?”
我本来想解释一下,后来转念一想:怕什么,就是泰山压顶也要硬撑着,于是硬生生地说道:“对,我是故意的。”
“我让你端进去的酒是不是被你换了?”
“是我换的。”
他看了我一会,慢慢抬起手指着我说:“听着,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明天还想走路,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听到他嚣张的话,我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强硬地还击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明天还想走路,但也想见到你。你能多警告我几次吗?”
大块头的面色变得铁青:“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不好意思,我酒量大,能给我多倒些酒吗?”我硬怼道。
他“嘿嘿”地冷笑起来:“你喜欢玩?那太好了,我一定奉陪到底。不过你可不要后悔呀!”他嘴里说着话,突然把手里的衣服朝我扔了过来,趁我躲闪的工夫,他一个凌空飞脚踢过来,正踹中我的胸口,那股力量之大,令我根本就无法抵挡,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就说不出话来。
大块头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轻蔑地说:“好像反应很迟钝,不会是个嘴炮吧?”
他这一脚瞬间就让我感觉到了两个人实力上的差距,但我依然不肯服软:“你是不是打了雌性激素?怎么一点劲都没有?”
大块头收起轻松的表情:“嘴挺硬呀?你是属鸭子的吗?”缓缓向我走过来。
走到离我不远的时候,又是一脚飞踹过来。
这次我有了准备,及时闪躲开,没有让他二次得逞。我定了定,挥拳跟他打在了一起。幸亏自己跟蓉阿姨学过几天散打,多少有一点基础,还能周旋几下,但我的拖鞋实在不给力,发挥不出我脚步灵便的特点,没过几个回合,我又被他一脚踢倒在地。
这一脚踢得比刚才还要用力,我的胸口像要炸开一样,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闲庭信步般轻轻吹了口气,得意地说道:“这一脚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一种想要投胎的感觉?”
我坐在地上揉着胸口说:“你是娘娘腔吗?怎么一脚比一脚软?我看你倒是应该回到你娘的肚子里回炉再造一下了。”
大块头嗤笑道:“都已经爬不起来了,还在逞能?”
我“嗖”地一下子站起来:“有本事过来打我呀!你不也是个嘴炮吗?”
大块头定了定,再次出手向我打来,这次我甩掉了拖鞋,光着脚和他缠斗在一起。他虽然不如我身子灵活,但是胜在招数娴熟,力道十足,所谓“一力降十会”,我的种种技巧在他面前都施展不出来,没过多久,又被他重重的一脚踢在后背上,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一脚几乎把我踢散架子了,我躺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
他洋洋自得地说:“你现在使的是什么招数?蛤蟆功吗?”这次却没有得到我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见我既不吭声也不爬起来,以为将我彻底击倒了,便放松了警惕,再次向我走了过来。
我看他越走越近,突然将两只拖鞋抛到他的脸上,趁他侧头的一瞬间,我用双臂一撑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在他的胸口上。他没料到我有这一手,被我撞得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没错儿,这招“败中求胜”也是蓉阿姨教我的,她让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我也不想轻易亮底招,但是再不用的话自己就要被彻底揍嗝屁了。
虽然我侥幸赢了一招,但他的胸膛都是硬邦邦的肌肉,结实得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撞得我脑袋生疼,眼冒金星,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站稳脚跟。
大块头自觉有些大意了,他轻轻正了一下胸口的衣服,杀意十足地说:“你这杂鱼,居然还有些反弹力,我越来越喜欢这场对决了。”
他喜欢,但是我不喜欢。他明显是个练家子,从他那身肌肉和粗壮的四肢就能看出来,我跟蓉阿姨学的那点散打连皮毛都算不上,在他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
我心里暗暗叫苦,但是刚才把牛皮吹得山响,实在不好意思逃跑,只能一边避让一边伺机还手,他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我怀疑他简直就是专业的散打选手,自己和他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更多小说 ltxsba.top
我们俩人又缠斗了一会,我除了挨揍和躲闪之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再这样斗下去,再次被击倒是迟早的事。
眼看局面越来越不利,我琢磨着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就开始制造噪音,把地上的石子踢得到处都是,有的打在管子或窗户上发出“当啷”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密集,终于有居民开窗大喊起来,很快有巡逻的保安赶了过来。
看到有人来了,我像看到亲人一样感动万分,真想热烈拥抱每一个人。
为首的保安队长气势汹汹地质问我们在干什么,我和大块头步调一致地回答说在训练,保安队长严肃地警告我们,要训练到小区外面去练,不要再扰民了。
大块头看看今天也比不出结果了,他悻悻地对我说了句“小子,你有种,走着瞧”,转身匆匆走了。
我尽管被揍得很惨,仍然嘴硬地回了句“随时奉陪”。
把拖鞋找回来后,我怕大块头回来寻仇,逮住一个保安一阵猛聊,在他的掩护下迅速溜出小区,以最快的速度打上一辆车,看到车启动后,方稍稍放下心来。
坐在车里,我才感觉到浑身酸疼,两只脚伤痕累累,还磨了两个大血泡,疼得我不住呻吟。今天这一架打得真是惨烈,被一个高手分分钟教做人。可以后怎么办呢?他要是再去约安诺,我还去跟他打架吗?想到这儿,头更疼了。
更麻烦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我的西服还在妈妈家里,我总不能穿着现在这身乞丐服回家见依依吧?
想到这儿,我急忙给依依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北北被虫子吓着了,自己要去陪她,依依懒洋洋地说了句“注意安全”就把电话挂断了。
到了妈妈家后,我没敢贸然上楼,先在楼下给北北拨了个电话,她很快接通了,声音里透着激动:“经病,你回来了?”
我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北北,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
“你睡觉了吗?”
“还没有,听歌呢。”
“你……找到我的衣服了吗?”
“找到了,在卫生间。”
“我能上来取衣服吗?”
“可以呀,你上来吧。”
我想了想,虽然北北之前的行为有点吓人,但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况且我还是个强壮的男子汉,她总不会把我吃了吧?
想到这儿,我壮了壮胆子,上了电梯。打开家门后,但见屋里灯火通明,音乐声扑面而来,估计都是北北用来壮胆的。
为了防止她再冲出来撕扯我的衣服,我没有关上房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北北”,准备随时夺路而逃。
过了半天,北北都没有回应,我心想:难道是睡着了?随手关上门,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到卧室门口一看,她抱着一只玩具熊缩在床角,正眼巴巴地看着我。
看到她很安静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北北,怎么音乐放这么大声,当心有人投诉你扰民。”
“我害怕。”
“还是怕虫子吗?”
“不是虫子……是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我在离她较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你这么胆小,妈妈出差这一个多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段时间,都是我的同学过来陪我住的。”
“她今天怎么没来?”
“她有事回老家了。”
“怪不得你今天见到我那么兴奋,原来是想要找人陪你。”
“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过来坐呀,以前你不是最喜欢靠在我的床边吗?”
“我……刚才在外面摔跤了,身上很多土,不想弄脏你的床。”
她忽然可怜巴巴地对我说:“你回来就是为了取西服吗?”
“对呀。”
她失望地往后一靠:“你就不能陪我住一个晚上吗?”
我叹了口说:“要是你能保证不打扰我的话,我就陪你。”
“真的吗?”她高兴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又要朝我扑过来。
我吓得急忙站起来:“你瞧,刚说完让你别打扰我,你又来了。”
北北急忙冲我摆着手说:“好了,我不动了,你坐下吧。”
我再次坐下来,关心地对她说:“北北,你应该锻炼一下胆量了,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妈妈家吧?”
她笑着噤起鼻子说:“经病,我搬到你家住行不行?”
我被她唬了一跳,连忙说道:“那可不行,你是个大姑娘,怎么能整天住在哥哥家?”
“你就别隐瞒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想法……”
我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北北,你千万不要听安诺胡说八道,她是在哄骗你呢!”
“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肯定会对我……”
我“嗖”地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好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北北急忙跑过来一把抓住我:“别走,别走,我不说了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