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把胳膊支在桌子上,身子略微往前倾,情严峻地盯着我:“凌小东,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解决,你一辈子都别想安生,孩子出生后你也休想沾边!”
我苦着脸说:“您怎么又变得那么冷静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呀,我一说结婚您就强烈反对,是不是昨天那个大胖把你洗脑了?”
“我可不是吓唬你,”妈妈继续认真地对我说,“你想没想过,孩子出生以后怎么办?你让他管你叫什么?管依依叫什么?你以为把孩子生下来就完事了?”
我看了一会她,含含糊糊地说:“这个……会有办法的……”
妈妈瞪着凤目说:“你现在就必须考虑这个问题。我怀孕已经五个月了,生完孩子谁来照顾?你想一直瞒着孩子,不让他知道谁是亲生父母吗?还是想让他以为你是他的哥哥?”
“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是孩子的父亲……以后咱们怎么有脸见人?”我狼狈不堪地说。
妈妈“哼”了一声:“现在你知道没脸见人了,早干嘛去了?告诉你,这些都是需要你解决的问题。你不要只想着享受制造孩子的过程,还得想着以后怎么教育他,怎么抚养他长大。千万不要让孩子像你那样。”
我不服气地说:“像我怎么了?”
“像你很好吗?不负责任,就知道泡妞,到处拈花惹草。”
“我没那么差劲吧。”
“你还埋怨我把你让给其他女人,你敢说,你没有去勾搭那个沈蓉?”
“我……没有。”
“我早就看出你俩鬼鬼祟祟的,原来我以为她把你当成小孩子,没想到,她现在把你当成小情人了。”
“您说话怎么那么恶心?”
“不是吗?你说实话,你俩除了接吻,有没有做……那件事?”
“没有。绝对没有。”我心想:蓉阿姨给我打飞机的事情决不能说。
“真的没有?”她用怀疑的眼光紧盯着我。女人的眼光真是敏锐,她对杜晶芸不担心,对蓉阿姨却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戒备之心。
我有点心虚地咧开嘴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很轻松:“没有,真的没有。”
妈妈半信半疑地盯了我一会,紧锁的眉头才稍微放松了一点:“本来我并不担心沈蓉,因为她是个有分寸的女人,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跟自己的女儿抢男人,但是现在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上次在北京温泉泳池的时候,我就看出苗头不对,这次你俩参加那个‘峡路齐飞’比赛,更是好得蜜里调油一样。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你俩早晚会鬼混到一起的。”
“您说话……太难听了。”
“难听?你现在知道丢人了?说,依依这个傻姑娘是不是还被你俩蒙在鼓里?”
“她……知道了,不过被我们哄住了。”
妈妈叹了口气:“依依真可怜,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咱们……说点别的吧。”
她忽然暧昧地问我:“你说说,和沈蓉接吻……是什么感觉呀?”
“没什么感觉,普普通通的。”我尴尬地说。
“肯定很刺激吧?女婿和丈母娘玩亲亲的游戏,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您把我想得太下流了。”
“下流?那不是专属于你的个性标签吗?喂,你这些天和她接吻了那么多次,是不是比跟我接吻的次数还要多了?”妈妈有些妒忌地问道。
“咱别说这事儿了行吗?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过去你个大头鬼。你说,她现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脸红?”
我心中一凛:妈妈真是料事如,急忙否认道:“没有的事,您别瞎猜。”
“我瞎猜?你看着吧,沈蓉现在惦记上你了,她早晚还得勾搭你,你们俩之间的事儿,还没完呢!”
我被她一连串的攻击轰得难以招架,只好站起身说:“您先坐着,我去趟卫生间。”
妈妈撇了撇嘴:“说不过我,就选择尿遁了?我说我最近眼皮老跳,总感觉要出事。大师说得真对,你犯桃花劫,我就犯小人。沈蓉就是那个小人。”
在她鄙夷的眼光下,我低着头匆匆逃掉了。她的火力实在太猛了,逃走是唯一的选择。
我按着性子在卫生间躲了一会,等我回来的时候,妈妈点了一份香菇鸡汤和一屉小笼包,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我在她旁边坐下来:“不是刚吃完吗?您又饿了?”
“没办法,孕妇饿得快。”
“您的胃口真好,不像我,嘴巴和舌头被别人咬坏了,吃东西时可疼了。”
“那你可以喝汤呀!”
“喝汤也疼。”
“要我说,你的嘴巴疼是好事,省得你又出去跟老情人亲嘴儿。”
“哦,我明白为什么您把我的嘴咬坏了。”我也点了一屉小笼包,放到她的面前,“现在,需要您发扬助人为乐的精,喂我吃东西。”
妈妈瞪了我一眼:“你自己没长手吗?”
“长了。但是我想让您喂我吃。”
“好吧。”妈妈想了想,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递到我嘴边。
“用筷子不行。”
“那用什么?”
“用……您的嘴。”
妈妈猜到了我的心思,她的脸闪过一片红云:“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这么老套的游戏?”
“游戏虽然老,但要分跟谁做。跟您这样的时尚美女在一起,做什么游戏都不落伍。”
“我……不想……用嘴喂你。”
“这个单间只有咱们俩,您怕什么?”
“小东,你别勉强我了……这个……我真的做不来……”她把头转到一边。
“昨天您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吗?您还说,愿意为我忍受一切唾骂、责难和鄙视,愿意为了我跳入刀山火海……”
听我这样讲,妈妈把头又转过来,脸更红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喂你还不行吗?小时候又不是没这样喂过你。”
我高兴地说:“您真是善解人意。”
妈妈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嘴边咬住,缓缓送到我面前,我看着她红润润的脸庞,心里甭提多美了,也把嘴凑过去,把包子含在嘴里轻轻咬掉一半,吃完半个包子后,没等她把咬住的另一半吐出来,就一口亲上去,连包子带嘴一起含在嘴里。
妈妈“唔唔”地叫了几声,我一边亲着她的薄唇,一边把剩下的半个包子也吞进了肚里。和妈妈的嘴唇分开后,她娇嗔地看着我:“你是在吃包子,还是在吃人?”
“一起吃呀!您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
“你咬痛我的嘴了。”
“您的嘴唇又香又软,吃起来特别有嚼头,很像一道传统名菜。”
“什么菜?”
“红烧猪舌头。”
“滚,你才是猪。”
“我还想吃。再喂我一个好吗?”
妈妈只好如法炮制,又喂了我一个,我照例吻够了她的香唇才把包子吃下去。
她知道我想借吃包子和她亲热,也就不加阻拦,任由我对她非礼轻薄。
就这样,在我们嘴对嘴喂食的甜蜜互动下,一屉小笼包很快被我吃了下去。
妈妈为了报复我,恶作剧地在也我脸上亲了起来,弄得我满脸都是油。她得意地看着油光满面的我:“你现在的脸也是一道传统美食,知道是什么美食吗?”
“油泼面?”
“不对,是扒猪脸。”
我的眉毛一挑:“好呀,咱们俩正好凑成一对猪公猪母,双猪傍地走,谁能分出公和母?”
她抿嘴轻笑道:“等到再生出一个猪宝宝,就凑成一家三口猪了。”
说到“猪宝宝”,我一下子想到妈妈肚里的孩子,还有那天大胖怪的话,忍不住问她:“妈妈,为什么我问大胖孩子性别的时候,他的反应那么怪?”
“是有一点不对劲。”
“妈妈,把他给的那个盒子打开看一眼怎么样?”我再次提议。
“你还是不死心?不是说好了等孩子出生以后再看吗?”
“我就是特别想知道,他到底放进去了什么。”
“孩子出生以后不就知道了。”
“我记得上次在船上,您说胎动的时候位置很飘忽是吗?”
“是呀。”
“您怀我和北北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地看着妈妈:“您怀的会不会是双胞胎呀?”
听了我的话,妈妈也似有所悟:“哎呀,你说的有道理,他胎动的时候确实跟你们不一样,总是忽左忽右的。”
我高兴地站了起来:“要是双胞胎就太好了,最好是两个小公主,我喜欢女孩儿。”
妈妈红着脸说:“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那就来个龙凤胎,怎么样?”
“看把你美的,好像真怀了两个孩子似的。”
我把妈妈搂在怀里:“不管怀的是一个两个,都是咱们的孩子,我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给他创造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让他从小就爱妈妈,爱爸爸。”
妈妈摸着我的胸口说:“你说的一定要做到,我可不希望孩子只知道妈妈,不认识爸爸。”
“不会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