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慕道:“把纸笔印泥都带上,我琢磨着,什么罪名都是小的,只有大不敬的这个罪名儿,一旦认了,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陈主事得意道:“别说老王八一身黑,他就是清清白白一个人,咱老陈也能给他泼一身脏水。”
徐云慕胸有成竹,对大理寺的人深怀信心,俩人得意洋洋便往地牢里钻。
这才重新来到故地,依旧是腥风污秽,地牢里青灯惨淡,唯独今个是没有人喊冤的声音了。
一条长长阴暗走廊里,两边墙壁满是干涸血迹,阴风阵阵里,徐云慕穿着麻布白衣还真是觉得有点冷,陈主事反不一样,受了多少年宋寺丞的气,脑袋里幻想这一天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肯定是要大显身手一番,把什么酷刑都得给用上。
后边两名衙役端着木盘,上边放着毛笔砚台,一张白纸,密密麻麻罗列各种罪状,纸边印泥红腥腥,惨长身影拖在地上很是阴暗。
一路得意的徐云慕就差笑出来,心中盘算的啪啪直响,任你巧舌如簧,任你抵死不从,到了这里来,罪名往头顶一扣,天王老子也只能干瞪眼。
关押宋寺丞的地方又脏又臭,地上铺着茅草,还被铁链捆在墙上,喝着小酒的青衣衙役大是痛快,牢笼里边各种刑具大展威风,任人看上一眼都能浑身凉透。
炉火里边插着的烙铁被烧通红,徐云慕踏进牢笼里一眼,先看看落魄样子的宋寺丞,心生唏嘘的道:“这真是人生无常,全在戏中了。”
宋寺丞最熟悉这自家人的流程,眼看后边衙役端着笔墨纸砚,一看就是要自己招供画押,老脸一偏,阴狠道:“小子儿,你要逼爷爷画供,可真是找错人了!”
陈主事嘿嘿笑道:“老爷现在是虎入牢笼,认不认,可不是你说了算。”
徐云慕渡步来到火炉边,拿起烙铁在炭火里捅来捅去,满脸红光道:“老哥哥,你这可又是何苦?”
宋寺丞呸了一声,大声叫骂道:“你这个小狗贼,你当爷爷什么没见过,有本事全拿来给你爷爷用。”
徐云慕抽出烙铁,看的上边火红的成了铁水一样,本来穿的单薄,可往炉火边一站,浑身都是热腾腾的,舒服至极道:“这前者,宋寺丞还请我吃饭消遣,今日弄得人难堪之外,我倒想问你,你可是做了多少年的寺丞了,大理寺里边什么样惨绝人寰的酷刑,你是没给别人用过?”
宋寺丞咬牙苦撑道:“少说废话,想要你爷爷画押,你做梦。”
徐云慕拿着烙铁进了前来,轻描淡写道:“咱们不用废话无益,你前年喝醉酒的时候,在自个房间里说,这大理寺属你为天,皇帝老子也要靠边站,这罪状不算污蔑你吧?”
宋寺丞瞪的俩眼喷火道:“你这小畜生,想往老子身上泼脏水,你做梦你!”
陈主事奸笑一声,得意过来道:“要让我老陈说吧,老寺丞这身皮肉真不值钱倒也算了,在这里嘴硬我是管不着,可就是王押司现在闯进了寺丞家里,你想想,你家里藏银亿万,妻妾如云,这还有个独生女儿,你道王押司那个牲口一般的人,他能做出些什么?”
宋寺丞气急狂骂道:“三个狗贼,爷爷宁死不招!”
陈主事哈哈笑道:“你招不招都无用,再晚一会儿,说不定那王二控制不住,把你老婆女儿也给弄到床上,就问你认是不认?”
宋寺丞是破口大骂,声震地牢,叫旁人都听得心惊胆战。
徐云慕是把玩着烙铁道:“我说宋寺丞,你现在是由不得自己了,念你请我吃饭的旧情,老老实实招供画押,你一人是割是剐,也只让你一个受了,再是拖延一些,不止孙丞相救不了你,怕是你妻妾女儿,都是要被弄为营妓,到那时候,你就是死了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陈主事伸手接过罪状,察言观色道:“老寺丞,您这便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