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聪慧的夏芷月只听二人说话,从来不多说,美眸顾盼间犹如仙子,让这阴森森的楼里多了些圣洁。
徐云慕坐在蒲团,面对状元爷那张飘逸俊美面孔,还有他能洞破一切的眼,不禁感觉到几分后背生凉,冷风直灌脖子里,也把他纨绔邪魅的脸庞弄得少有认真道:“莫非,是高不可攀的压抑?”
萧明琅摇摇头,脸上一笑道:“谁人面对皇上都会心生敬畏,明琅自然也不例外,但在压抑之外,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杀气”!”
一句话,两个字,杀气一出满室冰冷,激的人猛然嗡的一声,只觉刺骨空白,空气里的温度都凉到了极点。
杀气二字,只存在于评书演义里,徐云慕不是没有听过评书,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杀气平常人感受不到,一旦感受到时,才会知道什么是出于本能的恐惧。
徐云慕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像这种惹火至极的危险话语,会从互相没好印象的萧明琅身上听到,本能皱眉道:“我看今晚说的有些话,是不是过火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连忙偷偷去看仙女姐姐,就他看到的样子,恐怕连夏芷月也没有想到今晚以聪明机敏的状元爷会说这种话。
萧明琅把合握起来的双手慢慢放下,置于双腿之上,窗外明月清光拂过他身影,他看了看外边月亮,语声飘忽道:“也谈不上过火,我已经说过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无论今晚说什么,都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如此,可足够吗?”
徐云慕暗地里握紧拳头,偏脸看了看夏芷月,又猛然破釜沉舟的狠心道:”
好,痛快,既然咱们身份尊贵的状元爷都说这话了,我这一穷二白的落魄纨绔,还有什么藏头露尾的?”
萧明琅露出笑容,坦然道:“那咱们就述实而论,彼此都说说目前的困境,我这个状元爷,就先从自己说起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芷月浅笑点头,声音动听道:“那,小女就恭敬以待了。”
萧明琅盘腿坐在二人对面,仰脸看了看墙上的燕帝画像,开始直抒心胸道:“之前,不是明琅有心卖弄玄虚,之前提到的外表与内在两层意象,其实都是有感而发,就拿我父子来说吧,不知二位能看出几分困境吗?”
徐云慕自然不会让仙女姐姐去说,他自己有话直说道:“我看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你父子功高震主,你爹号称兵道之,力压邢荣,皇甫嵩这些老匹夫,别人都怕你爹,难道皇上就不忌惮几分吗?”
萧明琅对此事,也是毫无隐瞒的坦然笑说道:“往后谁要是再说徐家公子是傻瓜,我非要抽他几个耳光不可。”
徐云慕对此轻蔑又无奈道:“别人怎么说我懒得计较,随他们去好了。”
萧明琅盘腿正坐,摇头笑道:“别人看我父子镇守一方,风光无限,却看不到风光之下,危机四伏,要说谁人最为皇上忧心,还有大过我父子吗?”
徐云慕心知一切道:“所以你这个状元爷,也是个人质喽?”
萧明琅点头确认,轻描淡写道:“我父子忠心无二,但也无惧别人猜疑,倒是徐家公子做了少卿之后,我看你所作所为,也不像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就明琅现在知道的而言,今年为命运多变的一年,身在皇城里是暗流涌动,杀机四伏,就拿皇上来说吧。”
徐云慕聪明的不再接话。
萧明琅更聪明知道别人想法,亦是无惧道:“旁人眼里的皇上是温文儒雅,气度非凡的人,这是皇上的外象,而我今晚看到的皇上,凤目微睨之间,杀机毕现,这是皇上的意象。”
徐云慕轻咳道:“我倒是好一件事情。”
萧明琅笑道:“但请直言?”
徐云慕道:“你说今年皇城里暗流涌动,危机四伏,面对储位之争,状元爷是打算站到哪一边?”
萧明琅对此没什么好说的,或者是根本没想好,微微一笑道:“别人争斗也就算了,我父子只求平安便好。”
徐云慕点了点头道:“那我回答你吧,我是明确要站在太子身边。”
萧明琅这个时候已经起身,背对着二人回头一笑,已经变成从前风流倜傥的状元爷,眼眸带笑道:“我欠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