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有的清纯,有的娇媚,有的冷艳,有的灵秀,真是争斗艳、各擅胜场,这么多的美女聚在一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几个男人都忍不住露出色魂与授的表情,色迷迷的视线在这些美女的脸庞娇躯上转来转去,饱餐秀色。
而这些美女的反应却各自不同。胡仙儿依旧媚眼乱抛,和每个男人都眉来眼去几下。女尼妙音却宝相庄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远离了俗世红尘的模样。
柳如枫和往常一样,人多的时候总是很害羞的,别人一看她就腼腆的垂下头。欧阳青虹正好相反,眼睛里带着挑衅的色,毫不退让的回瞪着一众男人。
铁木兰最是落落大方的,昂首挺胸,对他人的目光毫不在乎,洋溢着火一般的活力热情。银鹭夫人却是冷冰冰的,俏脸就似罩着寒霜般,令人不敢去亲近。
但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玉玲珑。她风姿优雅的坐在那里,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除了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带着浅浅的笑意瞟过来的时候,仿佛能看进内心深处去,确是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酒过三巡,谢宗廷呵呵微笑,拍了两下手掌。一名厨师应声出现在舱门口,推着辆小车走了过来。车上不知放着什么,热气腾腾的散发出香味。
谢宗廷展颜道:「这是老夫特意准备的名菜,京城「全聚德」的烤鸭。烤好之后要现割现吃才有味道,诸位可以多尝尝。」
众人忙齐声称谢,礼貌的客气了几句。厨师熟练的割下了几碟油光发亮的片皮鸭,盛在银质的餐具里,由仆役分送到每个人的面前。
谢宗廷又对静慧师太举起酒杯,抱歉的道:「师太见谅。您是出家人,荤腥是不能入口的,不过老夫已经吩咐下去,会另行准备精美素席来代替。」
静慧师太冷着脸道:「将军大人言重了。本座并不看重口腹之欲,只是觉得有些怪,今天真是来聚餐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进入正题?」
谢宗廷哈哈大笑,状甚豪迈,洒然道:「好!师太虽然身在空门,但却是个说话痛快的人。老实说吧,这一餐虽然是老夫召集的,但真正有话想说的却是江捕,就看他愿意什么时候开始了。」
静慧师太转向江松林,淡淡道:「昨夜江施主曾当众许诺,说是今天之内就能破案,现在可是准备告诉大家凶手是谁了吗?」
江松林缓慢的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送出两个字:「不错!」
会客舱内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位威名远震的名捕,一时间鸦雀无声。
江松林却在望着任东杰,开口道:「其实除了我之外,任公子也已猜出真相了,不如代替小弟说给大家听如何?」
任东杰打了个哈哈,调侃道:「在你这位大名捕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江松林道:「不必过谦。我若没有上船,此刻揭露真相的也将会是任兄你。这样吧,就由我们俩一起说好了。」
任东杰抚掌道:「妙极。有搭档总比单口说的好听得多。」
江松林一笑,随即正容道:「就从最早说起,刚开始那八人被杀时,我就感到怪,为什么要杀害这八个根本无足轻重的人呢?」
任东杰接口道:「其中四个是胡夫人的面首,四个是欧阳寨主的属下,这些人不过是随从而已,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这是第一个疑点。」
江松林道:「看到刘周二人陈尸甲板上时,我又想,凶手为什么要把他们约到甲板上来杀害呢?这不符合情理呀。」
任东杰道:「凶手明知我和铁捕头前一晚有巡夜的,照理说不该这样大胆的,在卧舱内下手不是安全的多吗?这是第二个疑点。」
江松林道:「凶手偷袭胡夫人失手后,竟能在转瞬间逃逸无踪,胡夫人在他身上抓出来的指甲痕,居然跑到了刘大全的尸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是第三个疑点。」任东杰说着停顿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道,「我苦苦思索了很久,却一直想不出答案,直到昨夜我去货舱里等待江兄现身时,无意中又碰到了一件怪事。」
众人听的入,纷纷询问道:「什么事?」
任东杰平静的道:「有个年轻女子事先躲在货舱里,看情形她是约好跟凶手在那里碰面的,却因为黑暗而将我错认为是她等待的人。」
赵黑虎勃然大怒,咆哮道:「竟有这种事?这个跟凶手共谋的无耻婆娘是谁?」
任东杰摇头道:「我也认不出她是谁。不过我相信她并非是共犯,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包庇着凶手,谁知道呢?也许凶手是她喜欢的男人,因此才约他出来私会吧。」
江松林道:「这就带来了第四个疑点:男女私会,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要到放置尸体的货舱里去?应该是去男方或者女方的卧舱才正常呀。」
铁木兰忽然两眼发光,兴奋的叫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去女方的卧舱!因为她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不方便偷情私会!」
任东杰和江松林都笑了,赞许的冲她翘起了拇指。
其余人的眼光却都刷的落到了三个女子的身上——妙音女尼,玉玲珑和银鹭夫人!只有她们三个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静慧师太霍然立起,铁青着脸道:「本座敢指着先师的法名发誓,我恒山派数百年来最重清誉,贫尼的这个小弟子又一向戒律严谨,绝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恶行!」
金鹰先生额头青筋暴起,拍桌吼道:「你们看着我老婆干什么?我和她一向恩爱的形影不离,绝不可能是她!而且我们昨夜还睡在一个被窝里……」
话还没说完,银鹭夫人已夹起一个肉丸,眼明手快的塞到了他的嘴里,沉下俏脸嗔道:「口没遮拦的多说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何必要对他人辨白?」
金鹰先生胀红着脖子,果真不再说话了,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肉丸。
众人的眼光于是望向玉玲珑。她还是那副若无其事,闲适恬淡的样子,美眸瞟着任东杰道:「你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卧舱里呆着,怎么可能赶在你的前面,到货舱去等你呢?」
铁木兰哼了一声,瞪大眼睛道:「怎么不可能?他先到我卧舱里商量了一阵,我们才一起出发的。那段时间足够祢赶到卧舱了。」
任东杰挥手道:「不用再争辩了,其实这个女人是谁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不去男方的卧舱呢?除了谢大人,江兄和我之外,其余男子都是单间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顿了顿,淡然道:「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等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终于恍然大悟,连前面的三个疑点都迎刃而解了。」
大家又都七嘴八舌的追问开了:「快说,这是为什么?」
任东杰沉声道:「很简单,因为约见的这个男子——也就是凶手,根本没有自己的卧舱!」
众人都是一惊,铁木兰失声道:「怎么可能呢?在船上的每个客人都有自己的卧舱呀,除非是这些下人……」
她的声音忽然止住了,惊疑不定的瞧着江松林。后者微微颔首,面寒如水道:「不错,这其实是个相当简单的案子,凶手并不在我们这些客人里,而是潜伏在水手仆役之中!」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错愕异常。
谢宗廷不能置信的道:「不会吧?这条船上的人都是老夫雇下的,曾经过核实,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林逸秋微笑道:「在下倒是觉得两位说的很有道理,良民是可以伪装的。而血案发生之后,最先被怀疑的自然而然是我们这些武林高手,水手仆役反而容易漏过。」
江松林道:「只有这个结论才能解释那三个疑点。首先那八人之所以被害,是由于他们住在底舱,和水手们睡在同一层。凶手要想向我们下手,就必须先除去这八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江松林只好继续说明:「凶手考虑到行凶若不顺利,必然会惊动别人,那就要匆忙逃回底舱。进出之间想要瞒过一般的水手简单,但要瞒过那八个身负武功的随从就难了,至少风险会比较大些。」
任东杰接着道:「因为这八人若听到外头有响动,第一时间就会惊醒出来查看动静,很大机会会撞到逃回来的凶手,而一般人则不会那么快从梦乡中醒过来。」
江松林道:「把刘周二位骗到甲板上杀害,和女子约到货舱里相会,都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供选择。试想凶杀现场若在底舱,我们势必会询问多个水手了解情况,搞不好就会被留意到他的破绽。」
任东杰又道:「凶手在行刺胡夫人不遂后,只好逃进其中一间卧舱里藏身,这才避过闻声赶去的人群。而那间卧舱就是那位女子的,当时她并不在舱中,是直接进入胡夫人卧舱的。凶手在大家都进去之后才悄悄出来,原以为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那位女子发现了,但她却没有声张。整个经过大致就是这样……」
众人听的如梦初醒,纷纷点头称是。
赵黑虎一拍桌子,不满道:「你们既然知道凶手是下人中的一个,为什么还不去捉拿啊?还在这里跟我们废话什么?」
江松林胸有成竹的道:「何必性急呢?召集大家来说这番话,一来是为了解释清楚前因后果,二来也正是为了将凶手瓮中捉鳖。」
赵黑虎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江松林沉下脸来,一字字道:「没错。那个伪装成下人的凶手,此刻就在这间舱里!」
大家的视线不由得投向站在周围服侍的仆役们,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煞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江松林双眼精光暴射,冷电般扫向其中一个人,喝道:「你以为还能瞒的下去吗?」
「哗啦啦」一声,那辆放着烤鸭的车子倏地掀起,上面的鸭肉,汤汁,作料四散飞射,众人惊呼声中,一条人影凌空向舱外扑去。
但几乎就在同时,任东杰身形一晃,后发先至的掠到了舱门前拦住去路,伸掌按到对方肩上轻轻一推。
这人影抵挡不住,踉踉跄跄的退后数步,又倒退回了舱内。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个人——竟是那分割烤鸭的厨师!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咧着嘴,平凡的脸上罩满了煞气,掌中紧紧的握着一柄尖刀。
江松林望着他,淡淡道:「杨分堂主别来无恙。」
厨师全身一震,嘶声道:「你……你认得我?」
江松林道:「快意堂的江北分堂主,绰号「赤发人屠」的杨崎,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怎么会不认得?」
厨师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颓然道:「好,原来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他挥袖抹去了面上的易容药物,还原出了一张干枯阴狠的黄脸,果然是快意堂的杨崎。
江松林讥诮的道:「你把最显眼的红色头发染黑,又混到膳房里当一个普通的厨师,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
杨崎咬牙道:「你是怎样认出来的?我自信伪装的不差,究竟有什么破绽被你看穿?」
江松林道:「破绽倒没有。只是我很早就知道,快意堂有意将船上的客人尽可能除去,这不过是泰和楼那场屠戮的延续而已。」
他叹了口气,又道:「我原本以为,快意堂派出的杀手是客人中的一位,到昨晚才确信搞错了。而那十具尸体咽喉处的划痕,明显是用轻薄锋利的短刀割出来的,于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杨崎恍然道:「而我是屠户出身,要混进这艘船里,最好的工作自然是去厨房操刀干回老本行……」
江松林打断了他道:「这一点不是我想到的,是任公子。」
任东杰耸耸肩,对大家鞠了个躬,微笑道:「我想杨分堂主若知道有机会聆听案情,必定是不会错过的,所以就点了这道烤鸭的大菜,不知道诸位还吃的满意吗?」
当然满意。看舱内每个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餐的确吃出了惊喜。
也许唯一不这样想,就是此刻呆呆站着,面如死灰的杨崎了。
江松林喝道:「你恶贯满盈,还不抛下武器束手就擒。」
杨崎脸容扭曲,忽然探手入怀,厉声狂笑道:「好,我认裁了。不过你们想捉拿我,却也没那么容易,今天就来拼个鱼死网破……」
但这笑声才到一半就嘎然而止,手伸进怀里后再也缩不回来。
任东杰哈哈一笑,悠然道:「你是在找这两枚霹雳弹吗?不好意思,刚才在下顺手取了来。」平平摊开手掌,上面果然有两枚鸡蛋大小的圆球,散发出浓重的火药味。
杨崎又惊又怒,想不到这花花公子模样的人竟如此厉害,刚才只不过在自己肩部一推,就妙手空空从怀里摸走了东西。
他全身发颤,大吼一声,猛地朝众女坐的地方冲去。
静慧师太长身而起,面带冷笑,拂尘挟着凌厉劲风刷的扫出,准备给他当头一记痛击!
不料杨崎冲到离她仅有数尺距离时,突然倒转身子,竟以背部向她猛撞过来,同时将尖刀劈面掷向旁边的妙音女尼。
静慧师太反应速,拂尘中途变招卷住尖刀,左掌毫不留情的印上了对方的背部。
杨崎「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呈环状四散飞溅,众女下意识的惊呼躲闪,现场一片混乱。
静慧师太厉声道:「大家让开!」正要抢步上前,动作却忽然停顿。
只见杨崎已经制住了不远处的彭泰,右手扣住他的脉门,左袖中又滑出了一柄尖刀,抵在他的咽喉处。
众人都是一呆,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了得,不惜用苦肉计受伤吐血,硬是制造出了一个反扑的机会。
江松林怒喝道:「放下他,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杨崎冷笑道:「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几时想跑了?咳咳……」
他咳嗽着,呕出两口鲜血,洒在彭泰的衣服上,后者脸如土色,惊恐万状的道:「别……别杀我……求求你……」
杨崎仰首向天,祷告般悲声道:「堂主,杨某无用,不能完成你交代下来的任务,唯有一死谢罪!」
他深深吸了口气,本来干瘦的肚子突然胀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滚圆的皮球。
任东杰猛然醒悟,惊呼道:「血爆灰飞大法!」
众人骇然变色,想不到他还会这种威力刚猛绝伦的邪派武功。
杨崎狞笑着,手臂扬起,一刀就向自己胀到极限的肚子刺落!
——只要刀尖捅破肚子,他就会立刻「炸开」,在这几乎没有躲闪空间的船舱里,只怕会有一半人伤在这人为的「炸药」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崎觉得右掌一松,抓紧的人质突然游鱼般的挣脱了自己的掌握,跟着天灵盖上重重的挨了一掌,耳边同时听到骨头碎裂的可怖声音!
鲜血立刻从口鼻眼眶中狂涌而出,全身的力气也在刹那间消散,颓然倒地后,望出去的世界全是红蒙蒙的一片!
「是……是谁杀了我?是谁?」杨崎无法置信的转过头来,正好迎上了彭泰的视线。他正冷冷的望着自己,眸子里射出两道摄人的寒芒!
这时候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平常的那种猥琐惹厌相了,整个人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就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剑!
杨崎陡然睁大了眼睛,似乎到死也不敢相信这种转变,然后他目中的采一下子黯淡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船舱内陷入一片死寂,良久都没有人出声。
最后还是静慧师太打破了沉默,沉声道:「彭施主,你这招掌法可俊的很哪,不知是什么功夫这般厉害?」
彭泰笑了笑,若无其事的道:「哪有什么功夫,在下不过是情急拼命,用的力道大了些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静慧师太瞪着彭泰,不知怎地,就像是看到最可怕的恶魔似的,眼里竟闪过一丝惧意,随即移开目光,口中无声的念起了佛号。
舱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谢宗廷忙呵呵一笑,打圆场道:「凶手已伏诛,总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老夫这就吩咐重整杯盘,好好的喝上几杯庆祝。」
他说的虽然好听,可是谁还会有胃口呢?众人勉强应酬了片刻,各自找藉口离开了,只剩下任东杰,铁木兰和江松林三人留在舱内。
铁木兰呼的吐出一口长气,心有余悸的道:「刚才真是好险哪,还好那彭老板的武功高明,及时解决了这场危机。」
江松林点点头,仍不免诧异的道:「这次连我都走了眼,看不出彭老板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的角色,任兄你怎么看?」
任东杰凝重的道:「我虽然很早就怀疑,他那副猥琐市侩的样子是故意伪装出来的,但也没想到他的武功可怕到这种程度。」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不过是一掌打爆脑袋吧,很多人都能做到的,有那么可怕吗?」
任东杰不答,迈步走到杨崎的尸身边,轻轻的踢了两脚。
刚开始时,尸体还毫无异状,但渐渐的就蜷缩了起来,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把尸体挤压变形,成了软绵绵的一堆死肉。
铁木兰惊骇不已,脱口而出道:「怎么会这样?」
但她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击在天灵盖上的那一掌,竟已把杨崎全身的骨骼震得粉碎,稍微遇到外力,尸体就像溃堤似的整个「塌陷」了!
这一掌要是击在自己身上,还能保的住命吗?
铁木兰的心霎时抽紧了,冷汗也沁出了皮肤,粉脸煞白道:「这……这是什么邪门武功?会练这种功夫的,一定不是好人!」
江松林没有回答,默然半晌,忽然道:「任兄,你在货舱里碰到的那个女人是谁,你其实是清楚的,是不是?」
任东杰叹了口气,意兴萧索的道:「那又如何呢?凶手既死,这个案子总算结束了。虽然还有些疑点没能解决,但死者已矣,一切都该暂时告一段落了,何必再揪着一些细节不放呢?」
江松林想了想,同意道:「确实,血已经流得太多了,希望今后几天能一切太平吧。」
谢宗廷接口道:「不用几天了。最迟明天傍晚,我们就会到达目的地。」
他打开舱里的窗户,让万道阳光照射进来,照得人周身暖洋洋的,驱走了因死亡而带来的凄凉气息。
阳光不仅照在船舱里,也照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呼啸的风吹拂着这一望无际的大海,航船就在浪花翻腾中快速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