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勉挥剑格挡,其后又是一剑刺出,二人连过数招。数招过后,萧剑惊讶地发现,自己每出一剑,方勉都似知道即将刺向哪里一般,先行就做出了对应之策。萧剑越斗越是心惊,忽而勃然大怒,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吕然。吕然似有感应一般,也将目光看向了萧剑。
定是她将剑法招式告知了方勉,萧剑心中恶狠狠想着。其后又出一剑,剑到半路忽而画了个圈,剑尖斜指地上,正是另一招“画地为牢”。方勉见其使出这招,心中亦料到他的后招,足尖一踏,脚下连退数步,果不其然萧剑一剑从意料不到的地方刺出,然则招式悉数被方勉识破,这一剑又是刺了个空。萧剑怒意勃发,连出数剑,皆被方勉一一识破。继而厉啸一声,身子猛然跃起,长剑在手却不刺出,眼冰冷盯着方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正是先前他对付赤毛怪的那一招‘天外飞仙’。
吕然暗叫一声不好,她万没料到萧剑会用此招来对付方勉,她先前将萧剑的招式尽皆告知方勉,却唯独漏了这一招。方勉见了此招心下亦是一惊,再看萧剑手中长剑紧握,一时不知他的路数,脚下只能急退。不料此时萧剑忽然挥剑刺出,剑光一闪,剑尖犹如电光一般疾刺方勉前胸,方勉眼见一点剑尖在眼中越变越大,心中骇然,有心想要闪避,然则身子却完全没有办法闪开,电光石火之间,这一剑已然刺在了方勉胸口,剑尖直直刺进去了数寸,带出一蓬鲜血。方勉踉跄后退,早有程素持剑冲出接应,萧剑本欲再出一剑,见了程素,心生忌惮,收剑回鞘,冷冷看着吕然。
吕然本欲上前,却见萧剑眼中寒意,她咬了咬牙,缓缓走上前去,先是低声唤了一声师兄,又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萧剑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冷冷道:“方夫人,萧某担待不起这一声师兄。”吕然一怔,方才想起他说的方夫人是指自己,话未出口,一滴清泪已从眼角滑落,她哽咽道:“师兄,我与方公子实属清白,你误会他了。”萧剑闻言冷笑一声,“既然是个误会,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吕然一咬牙,忽而大声道:“我日夜与你一起,这孩子难道还会是别人的不成?”萧剑蓦然转身,一双剑眉倒竖,看着吕然恶狠狠道:“你莫非真的以为我不懂,我们每行房事,事后必然会将精液排出,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何来怀孕一说。”说着又啐了一口:“你这淫妇,也不知是和谁苟且怀了孩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地上喘气的方勉,眼中满是恨意。吕然万料不到他会将如此私密之事说出,一时羞得面红耳赤,待听得其叫自己淫妇时,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色,仿佛从来不曾认识他一般。萧剑犹有余怒,又连着骂了几声‘荡妇’,忽而挥起一剑直刺吕然。
吕然不料萧剑竟会对自己下手,她小腿有伤,又没做任何防备,被萧剑一剑刺中腹部,登时一声惨叫,整个人摔倒在地。一旁正在为方勉疗伤的程素见了登时大怒,娇斥一声,抓起长剑便往萧剑身后刺去。萧剑本想上前先一剑刺死吕然,无奈程素剑招甚快,已然堪堪刺到身后,不得已之下回身挥剑格挡。二人瞬息间连过数招,程素怒意加持之下,剑势一招比一招凌厉,更兼速度过人,一剑刺出,竟有数道残影。萧剑连挡数招,不由心惊不已,原本他只因程素是九州烟客的徒弟,不敢贸然对她出手,如今看来,这程素已经尽得其师真传,一套落尘剑法在其手中施展开来,竟是隐隐占了上风。
二人恶斗片刻,程素毕竟临阵经验不足,再加内力不如萧剑浑厚,渐渐落了下风。萧剑面上色变幻不定,忽而咬了咬牙,手中剑招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他方才已经打定主意,此处只有他们四人,他只要将其他三人尽数杀了,到时九州烟客就算要替程素报仇,也找不到他的头上。萧剑心下已定,出手自是不再留情,剑影重重之中,程素已然难以招架,她的落尘剑法虽是江湖一流,无奈内力不足,更兼对敌经验缺失,再过数招,已是陷入危境,只需再有片刻,她必伤在萧剑的剑下。
萧剑心下愈发畅快,忽而长剑一抖,趁着程素招式使老,唰唰唰连出三剑,一剑快过一剑,逼得程素手忙脚乱,及至最后一剑,剑尖突然上挑,一下刺中程素手腕,程素一声痛呼,长剑脱手飞出,一下落在了坡下。
程素见失了长剑,忽而娇斥一声,双掌倏然一分,揉身扑上,掌风似刃,砍向萧剑左肩,轻逸中带着狠辣。萧剑手腕一抖,连挥数道剑影,一下将程素罩在其中。程素无奈,只能收掌自保,二人恶斗片刻,程素已是体力不支,口中娇喘连连,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眼看程素就要落败,三人即将性命不保,忽而坡下传来一声雷霆般的吼声,跟着一个赤色身影犹如一道闪电一般沿坡疾驰而来,一脚踏碎脚下石块,整个人冲天而起,直扑萧剑,原来正是那先前已被杀死的赤毛怪。话说那荒坡一面为沙土,背面却是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那赤毛怪隐在草丛中悄悄接近,待得此时突然杀出,一下从背后将萧剑死死抱住。萧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一看,但见一张恶鬼一般的脸藏在身后,面露獠牙,赤发遮面,脖子上赫然一条半尺长的疤痕,其上血迹早已干涸,结成一块块黑褐色的疤块。
萧剑大惊失色,急欲挣脱,不料赤毛怪双臂犹如铁箍一般,死死挣脱不得。他又惊又怒,忽而长剑倒悬,一下从腋下穿过,深深扎入那赤毛怪手臂之中,再用力一拔,带出一蓬又腥又臭的污血。赤毛怪仰天大吼一声,双臂不松反紧,千斤之力压向萧剑胸骨,几乎都能听到胸骨发出的吱呀的呻吟声。萧剑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剑锋再度向后刺出,一下贯穿赤毛怪肩膀。赤毛怪剧痛之下手臂稍松,萧剑趁势挣脱,身子一转剑锋顺势斜划,在赤毛怪胸前划出一道尺许长的血痕。
赤毛怪站在原地不住喘息,一双眼睛中满是怨毒,忽而抬头震天狂吼,跟着揉身扑了上去。不知为何,他的速度一下变得快,趁着萧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再度将其牢牢抱住。
萧剑大惊失色,未及反应过来,赤毛怪猛然张口一张血盆大口,对着萧剑脸颊狠狠咬了下去。萧剑只觉面部一阵刺骨的疼痛,不由发出一声惨叫,这赤毛怪久食人肉,牙齿极为锋利,犹如钢刀一下插进萧剑脸颊之中,鲜血瞬间喷了出来。萧剑疼痛欲狂,举起长剑,剑身向内,狠狠扎了下去,他这一剑虽然已没了章法,但内力犹在,一下深深插入赤毛怪的后背,带起一蓬鲜血。赤毛怪疼得浑身发抖,但却依然死死抱着萧剑不肯松手,牙齿越咬越深,眼看就要将萧剑整张脸颊都要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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