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围住方勉,那白衣女子手握竹箫往方勉手中看去,见其手上握着一支墨箫,心中颇有疑惑,不由开口问道:“传闻江湖中唯一一支墨箫实在沧浪剑派的凌烟子手中,不知公子与那凌烟子是何关系?”
方勉低头看向手中的墨箫,方才他正是靠着这支墨箫挡下了白衣女子势在必得的一击,此刻听她问起,便道:“在下这支墨箫得来不易,不过个中曲折似乎没必要对姑娘说起。”白衣女子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竹箫放至唇边,眼中杀气迸现。
方勉眼皮一跳,正欲拔剑,就听得那白衣女子已然吹了一个音节,另外两个红衣女子听了,各自娇喝一声,举起长剑,一前一后往方勉刺去,方勉若是不躲,势必会被二人刺个对穿。
眼见剑光临身,方勉不慌不忙,待得长剑堪堪刺到之际,身子一闪一避,整个人如一条泥鳅一般从两把长剑中擦身而过,跟着拔出腰间长剑,剑势未起,剑啸先临,一点剑尖直刺那白衣女子咽喉。剑到半途,忽见眼前红影一闪,长剑被一下隔开,跟着后心又是一剑刺到。方勉足尖轻点地面,用了腾字诀中的一式,整个人腾空而起,剑锋横削,却是径直往那白衣女子脖颈削下。他想着既然这两个红衣女子皆听从白衣女子的吩咐,自己只要先将她擒下,自然就能够解围。那两红衣女子似乎知道方勉心中所想,一人挡在他身前,一人却是从后夹击,将他死死拦了下来。
方勉本身武功便不如那两个红衣女子,只是仗着身法巧妙不断周旋,如今一番恶斗下来,发现自己不仅挨不着那白衣女子的边,反而几次险险被长剑刺中,况且几人在大堂中恶斗,桌椅也打翻了不少,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怎地楼上房间里竟是一丝声息也无,莫非……
方勉心中一动,趁着避开身后长剑之际,整个人一跃而起,径直到了二楼。尚未进入房内,便听得大堂中那白衣女子淡淡说道:“方公子不必担心,为了不让外人打扰,这些人我都已经杀了。”看她那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杀得不是人,只是几只蚂蚁一般。
方勉闻言整个人如坠冰窖,紧接着一股怒火填塞心胸,他站在二楼走廊看着那白衣女子,见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下更是怒火万丈,厉声喝道:“诸位只是为方某而来,此间众人何其无辜,你等做下如此十恶不赦之事,倘若方某有幸脱难,日后定亲自前来替她们索命。”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凄厉,身子微颤,显然已是怒到了极点。
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又道:“方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只是有时间关心她们,不如先考虑一下自己吧。”说着将竹箫插回腰间,转而抽出长剑,与另二人一道夹击方勉。
这白衣女子甫一加入战团,方勉立感压力大增,他的身法本不纯熟,方才面对两个红衣女子的夹击只是堪堪可以避开,如今这种局面之下不消数招便已负伤,鲜血流满了整条左臂。四人恶斗片刻,方勉已是伤痕累累,他仗剑左冲右突,始终被三女牢牢困在原地,眼见着体力不断流失,心中愈发焦躁。
正当此时,忽闻一阵吱吱的叫声传来,就见半空中一团黄影一闪而过,直扑那白衣女子面门,正是那只三眼金线猴。那白衣女子似乎早有准备,剑光一闪,剑锋直斩那猴儿。猴儿吱吱一声,尾巴半空中一卷,身子一折,临空变换了一个方向,继而往另一个红衣女子面门。扑去,那红衣女子心中一慌,脚下一个趔趄,虽然躲过了这一击,却留下了一个空档。方勉觑得机会,一个闪字诀直往大门冲去。不料半途中眼前白光一闪,那白衣女子一剑横削方勉腰身,方勉足尖一点,纵身一跃,越过白衣女子头顶,跟着长剑往身后一格,正好架住白衣女子随后刺来的一剑。只是这一架之下,身子难免一滞,便被随后赶来的红衣女子追上,再度陷入包围之中。
一人一猴被围在当间,左冲右突无法无法突围。那猴儿虽然灵活,无奈对方比先前多了一人,屡屡在突围关头将他们挡了回去。那猴儿颇具灵性,眼见主人屡屡突围不出,急得口中吱吱乱叫,一团影子越舞越快,到得后来,半空中只剩一团黄影不住乱窜。三女虽然困住了方勉,但也禁不住心惊,这猴儿速度飞快,且力道大,每次撞上皆要使出极大的力气方能挡开。那白衣女子心惊之余不由暗忖“这黄毛猴子看着如此异,若是能将它收服,定是一大助力。”白衣女子打定主意,趁着与方勉交错而过之际,忽而扣了一枚暗器在手掌心里,对准方勉背心便打。方勉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个正着,一下扑倒在地,尚未来得及起身,肩膀上早已架上了一把长剑,剑锋冰冷,紧紧贴着脖颈。
白衣女子见方勉被擒,收回长剑,冷冷看了他一眼,继而蹲下身子,道:“方公子,你这猴子我看着喜欢的很,若是你能老实告诉我,我或可饶你一命。”方勉冷冷看着她,口中冷笑连连,却是不发一言。那白衣女子倒也不恼,转身逗弄起那猴儿来。那猴儿却是丝毫不领情,躲在一旁梁上对着她呲牙咧嘴。白衣女子拿起柜台上一块糕点,对着那猴儿招了招手,又扔了过去。那猴儿一把接住,反倒对着她又反掷了回来。白衣女子见猴儿如此护主,心下愈发喜欢,眼珠一动,忽而持剑对准方勉,脸却朝向那猴儿,口中喝道:“你可想要保住你主人的性命?”猴儿颇通人性,见她拿剑指着方勉,急忙点了点头,面露一丝焦急,又略带了一点哀求。白衣女子见猴儿听懂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口中带了一丝诱惑的口气,道:“你若是乖乖跟我走,我自会放了你主人性命。”说着又对着身旁一红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会意,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口袋,白衣女子又道:“只要你乖乖跳入这个口袋里,我马上就放了你主人,说到做到。”猴儿眼见方勉受制于人,面上满是焦急之色,在房梁上徘徊良久,忽而面露狰狞,对着白衣女子连叫数声,似乎是在威胁她一般。那白衣女子虽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但想来也是一些威胁她不信守诺言的话,便点了点头,道:“你若跟着我走,我必不会食言,若是食言,定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边说边举起手掌发誓。那猴儿见了,虽然面上百般不舍,但为了要救方勉,只得不情不愿跳入了那布袋子里,方一跳入袋中,袋口便被紧紧系上,无法逃脱。
白衣女子见猴儿到手,心下不甚欢喜,知道那猴儿灵性,此刻也不便害了方勉性命,便挥令将长剑从其脖颈上移开。方勉见猴儿为了救他甘愿被擒,不由悲从中来,有心想要与三女拼命。那白衣女子见了他的动作,冷冷道:“方公子,我方才已经放了你,你若是还想找我们拼命,到时再落入我们手中,可算不得我们食言。”方勉心中一惊,只得将长剑插回剑鞘,白衣女子便带着另外二女往门口走去,方走出数步,又回头笑道:“方公子,江湖路远,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即离开,只留下方勉一人呆坐在大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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