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4日
我无法忘记那天所目睹的场景,它像是一场梦,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收藏不迷路!:wwW.01bz.cc 以备不时之需】
我离开了球场,怀里夹着一个篮球,篮球是土黄色的,上头刻着一道血痕。
血是我自己的。
那一天的记忆太清晰,我至此坠入进一场残酷的梦里。
我视之为梦以自我保护,不愿承认那是现实。
我的母亲是一家专栏记者,一个英气十足的女人,视自己为进步女性。
她算的上有姿色,标志的身材在中年女人中难得一见——尽管我从来没有用看女人的视角看待她,谈姿色便显得无关紧要了。
自我记事起,她一直努力扮演一个慈母的形象,奈何长了一张英气的脸,行为上又个性十足,所以她的努力并不是太成功。
母亲不蓄长发,头发不会过肩。
她发质卷曲,总有朋友问她是不是做过空气烫。
但只有爷俩知道她是不拘小节,早晨起来从不梳头。
她有时候嘻嘻哈哈,像个没长大的姑娘。
她可以讲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笑话,然后自己在一旁笑个不停。
这样的女人若试图往慈爱的方向靠拢,怕是只会显得自己疯疯癫癫。
父亲曾对我讲,她大学时是辩论队的队长,思维敏捷,性格又心直口快,向来是一副飒爽的形象。
或许,这跟她的家庭也有关系。
母亲年幼时丧父,很小就学会独自面对风雨,性格是千锤百炼过的。
她有了你以后才学着柔和些,父亲这样调侃过,她和我恋爱时都不这样,那就一女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
我刚上高中的那段日子,母亲总说学校的伙食不好,坚持要每周三来送饭,给我做类似便当那样的餐盒。
她第一次来我高中,就跑到学校食堂堵我。
「这是老妈亲手做的料理,」
她插着腰,腆着脸龇牙笑着,又掩不住有些牛逼哄哄,「赏个脸呗?」
这女人以前不会做饭,至少我上高中前,从她那儿就没吃过什么,硬要算的恐怕只有奶水了。
出于好,我曾问她怎么没下过厨。
「你怎么会有是妈妈就一定要做饭的刻板印象?」
她头也不回地坐在电脑前,准备第二天的采访稿,「是嫌你老爹炒得不够香么?」
女人的回答是那么锐利,让还是小学生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像是有所察觉,抬起手,温柔地刮了刮我的脸,忽然无赖一般,咧嘴一笑,「老娘不会。」
但她不知从哪里来的热情,后来竟背着我学了门厨艺,或许是想向儿子证明,她也有能力做一个下得了厨房的传统女人。
尽管她不屑去做,但为了我,母亲似乎愿意低头让步。
然而,青春期的我只在乎周围的目光。
高中是寄宿制,母亲在放学后,会带着饭盒到校门口等我。
有时她甚至推推搡搡,坚持去食堂和我一块吃。
旁人眼中,她像个哪里跑来给我开小灶的外语老师,朋友拿我取乐,说些更低俗的玩笑,这要我一度为难很久。
为此,我曾和母亲吵过一架,我骂出很重的话,似乎伤到了她。
我忘记我后来是如何妥协的,或许是父亲吧?我记不清了。
「我管你有什么烦恼。」
父亲警告过我,「你别看你妈跟你称兄道弟的,她午觉不睡了,班也不上了,琢磨一下午让你吃点营养的。你这要是反感她,就太不懂事了。」
教室的窗户靠着校园大门,下午课没上完,这个固执的女人便守在校门口。
她总穿她那双米色的坡跟凉鞋,手里提着一个黑布包裹的餐盒。
母亲乘的巴士经常来得早,她便在门口等很久。
她有个习惯,百无聊赖的时候,喜欢脚跟点地,凉鞋鞋跟打着节拍,「哒哒」
作响。
我知道她手机里存的都是热门的流行乐,尽管她从未当我面哼唱过。
母亲知道我不感兴趣。
我不是一个赶新潮的人,偶尔问她敲打什么歌,她说出口的都是些我仅有耳闻的名字。
总而言之,当我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那个短发女人,就知道是母亲,我甚至能听见她鞋跟的哒哒声。
起初我有些嫌弃,久而久之,每到最后一节课,我肚子却会饿得早些。
就这样好了,有一天我这样想。
我有一个给我送饭的母亲,她总能逗儿子开心,厨艺也在精进,一切都平安喜乐。
旁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我觉得这是母亲想教会我的。
只可惜,我还不曾感激过这女人背后的爱。
我总能轻而易举地习惯它,并且觉得理所当然。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秋意已至,周三阴冷的很,雨水淅沥沥下着。
下午最后一堂课在早些天换成了体育课。
不过年轻人的精力总是旺些,男孩们依然冒着雨,往球场里钻。
那天球场冷清得很,阴雨连绵,不运动的绝大多数,早早回教室放了学。
我们寥寥几个高一男生,冒雨蹲在球场里。
一些高年级的学长也在,大家凑在一起,打个半场。
这是一场很不愉快的游戏,打到最后,天色渐晚,乌云愈浓,火药味也越来越重,雨都浇不灭了。
只见一个又矮又壮的男生,快速带球突破!此时此刻,我刚好站在篮板下。
对方的速度很快,我来不及补防。
他分明可以突破,却逼到我身前的位置,猛地后撤起跳,一脚蹬在我胸口!我闷哼一声,呛出唾沫来。
他踹在我胸口上,借力后仰,把球射进了篮网里。
这一脚是很多余的。
我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球从筐中下落,刚好砸在我脑门上。
雨水依旧绵密,球场上安静了片刻。
高年级生传出一阵哄笑声。
同班同学或许对这场冲突有些不知所措,但看了眼矮壮男生那骇人的表情,也陪着笑起来。
踹我这一脚的人是大修,班上打球最好的人。
可他或许是长相凶狠了些,并未多受女孩欢迎,算是球场上的例外。
不过,他跟高年级的拉帮结派相处甚欢。
那帮高三生平日逃课打架混社会,是非常经典的不良学生。
现在想来,这帮早已无心高考的学生,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未来,所以即便混也混得了无挂念。
除了一些气场十足的老师,稍微年轻些的教员已经不太敢再管教他们。
也正因为此,大修在男生中颇有些威力。
那时的我们,都处在被人说是孩子就暴跳如雷的反叛年纪,可讽刺的是,「孩子王」
却依然存在于我们的潜意识里。
大修便是这样的存在。
就在我们还将烟酒视作洪水猛兽时,他跟着那帮高三的学长,已经走上了成人社会的灰黑地带。
「你们那个学姐逼是真的紧,」
大修常这么和高三生勾肩搭背,「什么时候咱们再药她一次?」
他们说那些没有道德意识的话,我们同龄人只是暗自听着,私底下讨论,权当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许多人不喜欢大修,畏惧他,我明白,但在一些场合,我们又拿认识大修当作谈资。
我们拿他当作猎趣闻,炫耀自己见过世面的同时,还有点自己仍在正途上的庆幸和优越。
与其他人相比,我对大修更加了解。
因为他同时是跟我睡一个寝室的舍友。
寝室里一共三个人。
我睡下铺,大修睡上铺,我俩靠窗,还有另一个叫小骆的舍友睡在门口。
小骆和我是发小。
他妈妈,陈阿姨,和我母亲是大学同学。
多年来,她们的关系形同闺蜜。
一般宿舍有六个人,我们的却只有三人。
三个人排在姓氏拼音的末尾,彷佛是上天的无意安排,是多出来的学生,最后被分配到宿舍楼最偏僻的角落。
早在最初,我和大修没有矛盾。
直到一天夜里,他那张道德败坏的嘴巴,开始喋喋不休,叼难起小骆。
「今天来教室的那个女的,是你老妈吧?」
大修回忆陈阿姨的外貌,「屁股很翘的那个。」
毕竟舍友一场,就算活不到一个世界,大修跟我也有过交流。
但跟小骆,他就没说过一句话。
小骆生性胆小,端正得像张白纸,大修看不上这种人。
然而,他分明连作弄小骆的兴趣都没有,一上来的谈资,竟是人家的母亲。
「你妈那身裙子,勒得真紧,」
大修淫秽地说,「屁股缝都出来了。」
小骆的床铺上没有一丝动静。
我知道小骆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敢作声。
「三年级那几个哥们儿都见着了,计划上了她。你说呢?」
大修这么问。
闻言,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