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本就不算太好的爷爷待王诗芸也还算可以,但总是无法弥补母爱的缺失。
王诗芸自幼聪慧可爱学习成绩本来很好,可受家庭因素影响初中时学习成绩就一再下滑,她不只是厌学,甚至是有点厌世,平日里头发遮住半边脸从不愿接近周围同学,因此成为同学中的异类,连许多老师也不待见她。
直到初二时,新来的英语老师李萱诗留意到她,关心她,帮助她,虽没有很刻意敲开她封闭的世界,却又润物细无声般地温润了她那颗倔强而脆弱的心灵。
在学校里,李萱诗时常课间提问,课后辅导,单独奖励给她一些文具或习题,甚至时常送她回家进行家访……王诗芸开始也是倔强地拒绝李萱诗的亲近,但李萱诗从不在意,仍以微笑待她,春风化雨般地关心关爱,默默地让她一点点又重新体会到了被人爱护的感觉——重新体会到母爱的滋味。
高三时,因为大家课程都紧张,李萱诗只能时常将王诗芸带到家里,同时辅导她和左京等人学习。
虽然王诗芸不多言不多语,但她能深刻体会到恩师毫无所求真心无私地关爱她,连左京小弟弟也很乖巧懂事,从不搅扰她轻视她怠慢她,甚至每次一起吃饭时,小左京还主动将好吃的东西夹给她让给她…虽然每周只有一两天能在恩师家短暂地度过,但多年后王诗芸每每回顾,都极为珍惜曾经的点点滴滴,那是失去双亲后她少女时光里罕有的温馨和幸福。
白颖也正是从李萱诗那里了解到王诗芸的从前,心里很是疼惜怜惜王诗芸,相比于她自己的生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禁有点暗悔当初舞会时不该对王诗芸那般戒备,没有答应让左京陪她一舞。
白颖将此事惦记于心,今天恰巧看到了王诗芸,善良如她就想采取点弥补措施,尽心帮助妥善安排王诗芸的临时住所,一是打开自己的心结,另外就是几日后再见萱诗妈妈也算能有个交待。
而王诗芸则很惊诧,她知道左京家的条件挺好,但绝没想到会好到这种程度,竟能纵容这对儿小情侣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开房,更没想到从前如白天鹅般高傲的白颖今天竟然对自己这般热情。
相比于白颖的光彩生活,自己就黯淡了许多。
母亲再嫁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关爱,爷爷对自己虽好,但却无法给自己想要的那种父母之爱。
有幸遇到李萱诗,恩师一家人象自己人生中的一道微光照亮前行之路,如同火苗点燃自己将要沉寂的心灵,促使自己迸发出无尽潜力和力量,终不负恩师辛苦栽培殷切厚望而考上了北京大学。
只是入学之后,生活依然拮据,一切只能靠自己,以致于一度与恩师断绝了联系。
通过假期给人补课,学习力争获得奖学金,甚至商场门前发传单…凡是能赚钱的途径,王诗芸轻易不会放过,绝对是勤工俭学的典范,这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太难啦!因为样貌出众,入学后被称为北大校花,王诗芸的追求者众多,她都不为所动,要强如她,绝没想过要靠出卖自己的肉体或情感来赚取经济利益,尽管她知道如果那样做会让自己过的很轻松,不至于一直这样苦着自己。
大三寒假返乡途中巧遇同为湖南老乡的黄俊儒,两人同是受恩于李萱诗,都是她的学生,自然多聊了几句。
后来黄俊儒乘机不断追求王诗芸,而王诗芸见黄俊儒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他为人脚踏实地,成绩优异,也算是专业技术型人才,所以王诗芸就答应试着和他接触接触谈起了恋爱,这可是恨死了一大批王诗芸的拥趸者和追求者,直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放着那么多帅气多金的追求者不选,偏偏选了个一般般的工科直男。
话说王诗芸肯与黄俊儒相处的很重要的一点是来自于李萱诗的判断。
高中时她在恩师口中听说过黄俊儒的品行和学习都不错。
对于李萱诗的判断,王诗芸向来信服,绝不怀疑,多年后也一贯如此。
但别人如何夸是别人夸,具体合适不舍适还要看自己,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王诗芸发现黄俊儒与她也有许多共同点,都是自尊心强,专业课成绩从不肯屈居人后,而且黄俊儒这人比较善良,宽容大度,虽然生活中有时容易犯些小迷煳,但那也不失为一种男人本色,也算是蛮可爱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虽宽容大度,但却绝不容被侵犯,譬如后来的左京,动起手来绝不留情;而有些人的宽容大度,慢慢就会变成软弱可欺。
同后来的王诗芸一样,黄俊儒毕业后没有选择继续考研考博,而是直接入职一家对口的跨境公司,进入公司科研项目部,虽然时常在试验室里没日没夜地埋头搞研究,但好在待遇还算令人满意。
不止是北大招牌管用,黄俊儒也确有真才实学,过了试用期不久,他就靠扎实的技术功底成为公司技术部门的重点培养对象。
而王诗芸临近毕业,也听取了黄俊儒的建议,提前向该公司投递了简历,轻松通过面试获得入职的机会。
只是王诗芸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与黄俊儒分属两个部门和工作区域。
而且两人还没有结婚,都各自住在不同区域的宿舍。
未曾想部门主管是个色胚,虽然王诗芸已经尽力低调还是难掩天资。
主管垂涎三尺,时常贴近王诗芸。
开始他还装做一本正经地指导工作,后来就渐渐地开始语言攻略,搞擦边。
王诗芸可不同别人,她本就倔强,而且打小养成一股坚毅果敢的性格,严辞警告主管要注意分寸不要越界。
事后,她还将此事告诉黄俊儒,黄俊儒也很气愤,但毕竟空口无凭他也拿主管没有办法,只好暗气暗憋,嘱咐王诗芸以后多加小心。
王诗芸忍气吞声地继续工作,却也小心提防戒备着。
主管老实了一周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
今天白天故意给王诗芸布置很多工作要求她加班,却让其他同事正常下班离去,为得就是借机图谋不轨。
同时,他让好友安排黄俊儒在实验室里加班。
加班半小时后,见四下无人,他就露出獠牙,走到王诗芸身边口花花,扔给她一沓百元大钞,花言巧语让她甩了黄俊儒,以后不妨跟着自己…可能他从前也这样攻略过其她女职员并且顺利成功过,只是他太小看了北大毕业的王诗芸,王诗芸外表看似柔弱,实际坚强独立,在李萱诗的熏陶下又养成了心向阳光勇敢追梦坚韧不屈的人格。
主管不了解王诗芸的为人,还自以为花瓶一般的王诗芸也会是见钱眼开之辈。
哪曾想王诗芸早有准备,拿起一杯热水,一怒之下顺手泼了过去,一点也没浪费全浇在他脸上,烫的他嗷嗷直蹦,一熘烟跑去卫生间用凉水冲洗自救。
王诗芸也没害怕,急忙给黄俊儒打电话想告知此事,哪曾想电话打了两遍都没人接听。
只好急忙跑出办公楼,赶往实验楼,从实验室里找到黄俊儒,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黄俊儒听后十分生气,但现场没有其他人证,现在伤了人,极有可能原告变被告。
两人急忙又赶回办公室,竟发现主管虽然被热水泼了,实际并无大碍,原来是她准备的热水久放后温度降了很多,并没有真正地烫伤人,黄俊儒暗自舒了一口气。
两人还未开口质问,不曾想主管反倒来劲,倒打一耙,巧舌如簧地说是王诗芸引诱他不成还用热水泼人,要她必须当面道歉。
王诗芸怎么能忍受,当场据理力争。
主管清楚反正没有目击证人,无所畏惧地百般抵赖,道貌岸然地站在道德制高点颠倒黑白地指责王诗芸,并软硬兼施话里话外拿二人的工作职务相要胁。
王诗芸当然不怕,但黄俊儒却有些为难,毕竟辛苦一年,付出挺大,一时难以割舍。
而且黄俊儒脑子直嘴还笨,也确实掰扯不过对方,吵来吵去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黄俊儒就想要大事化小,忍气吞声算了。
这可把王诗芸气坏了,当场怒斥主管不说,随后辞职不干,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黄俊儒怕她出事,一直跟着她后面,但她气的黑着脸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多说。
查找到光明公寓还有空房就急忙打车,黄俊儒帮她把箱子放上车,她气的瞟了他一眼没说话,气呼呼地上车离去。
之后黄俊儒再打电话,她都懒得接。
说来也巧,她一下车,竟被闲逛的白颖看到,这才三言两语跟着来大酒店住了一晚。
两朵校花同榻聊到后半夜,才安心睡去。
一夜过后,二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王诗芸嘴上未言谢但对白颖心存感激,而白颖也感觉又多了一个好姐姐一般,待王诗芸更加亲密。
这也是几年以后王诗芸肯不遗余力不计回报的投身郝家沟管理公司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左京并没有急着去接二女,仍是起早跑步锻炼打拳,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利索,看了会书。
临近中午时才赶到酒店,陪着二女吃了顿午饭后才办理了退房。
载着二女到了京白客栈,左京让白颖先带着王诗芸去看房间,他停好车后打了个电话才随后进入客栈。
哪知在看了房子之后,王诗芸说什么也不肯入住。
聪慧如她当然看得出来,这哪里是闲着没人住的空房间,
分明是别人想住都抢不上槽的好客房。
白颖和左京好说歹说她也死活不听劝,非要再回光明公寓……正说话间,王诗芸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又是黄俊儒打来的,仍然不肯接……没一分钟,左京的电话响了起来。
左京示意两人噤声后接听起电话,同时打开了免提:「妈,什么事?」
「京京,我刚才给你诗芸姐打电话,可能她忙着没接,你能联系上她吧。」
电话另一端传来李萱诗轻柔的声音,知道没接老师电话的王诗芸脸上一红。
「妈,诗芸姐和颖颖都在我这儿,刚才她俩在忙,我现在就把电话给她。」
说完左京就把电话递给了王诗芸。
「老师,您好,我是诗芸。」
王诗芸接过电话恭敬地问好。
「诗芸啊,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工作的事别着急,凭你的能力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怎么样,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老师,你放心,我会努力的…白颖和左京正在忙着帮我找住处呢。」
「还帮你找住处?…这两个小东西,诗芸,我告诉你,京白客栈有现成的地方住,你不用理会他们,那是咱们自己家的房子,不用怕,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们要是敢不让你去住,过两天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说到最后李萱诗假装愠怒,但王诗芸怎会不解其意,心下感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诗芸,家里这边有什么困难吗?有的话就跟我说。」
李萱诗关心道。
「没,老师,我家里都挺好的,您放心。」
「没事就好,诗芸,把电话给颖颖,我跟她说两句话。」
「好的,老师。」
王诗芸连忙把电话又小心地递给了白颖。
「萱诗妈妈好,我是颖颖。」
白颖接过电话高兴地问候道。
「颖颖啊,我刚才安排诗芸住客栈,你没什么意见吧?」
「啊,萱诗妈妈,我怎么会有意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诗芸姐想住多久都行。」
「这就好,不许收她钱,要收钱你们就管我要,她的房钱我来付,听到没有?」
「哎呀,萱诗妈妈,我们怎么会收诗芸姐的钱呐,当我们是什么人啦。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收一分钱的。」
白颖慌忙解释道。
「好,你们能这样想就好。嗯,说到钱,你诗芸姐刚毕业手头肯定不宽裕,你看你能不能先替我拿一万块钱给她,算是我管你借的。」
李萱诗声音柔和,语气平静地商量道。
「啊,萱诗妈妈,看您说的,我这就去取。」
白颖怎么敢跟未来婆婆打商量。
拿着电话,看了一眼旁边既惊诧又感动的王诗芸,小声道:「萱诗妈妈,诗芸姐她…」
「好,你把电话给诗芸吧。」
王诗芸接过电话哽咽地小声道:「老师…」
「诗芸啊,跟老师就不要客气了,我作主让白颖给你取点钱,你先收下,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不要难为自己,知道吗,这样我才能放心。一会儿你告诉白颖,如果她不给你拿钱,我就不…不让京京跟她好了!听到了没有?」
开着免提白颖当然听到了,一下就急了,二话不说赶紧跑出去取钱。
「老师我…」
王诗芸没有出声,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好了,诗芸,不许哭,一定要坚强。」
李萱诗彷佛看到了这边一样。
「诗芸,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或者跟京京说,听到没有。记住,京京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
「老师…呜呜呜」
这边王诗芸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边有事先忙,诗芸保重。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京京,一定要照顾好你诗芸姐,听到没有?」
「好,好,妈,先这样。诗芸姐她…她…」
接过电话的左京在一旁看得真切,向来要强的王诗芸已泪流满面。
母子俩连忙适时地挂断了电话。
王诗芸见老师电话已经挂断,就再也坚持不住,一下猛扑到左京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正赶上白颖取完钱回到屋里,左京轻轻地抱着王诗芸,见白颖进来,连忙抬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轻声。
见此情此景,知道她是借左京的怀抱在寻求安慰,白颖不仅没有胡思乱想,反而感动地跟着流下几滴眼泪。
待王诗芸哭声渐止,左京才轻轻扶着王诗芸坐在床边,白颖取过纸巾,替王诗芸轻轻擦拭,王诗芸靠在白颖肩头缓解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正常。
「喏,诗芸姐,这点钱你先拿着。」
白颖见王诗芸清醒了,连忙把刚才从保险柜里取出的两万元钱交给她。
「啊,这钱我不能收。」
王诗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客气道。
白颖一听急了,噘起小嘴调皮道:「诗芸姐,别当我没听到,刚刚萱诗妈妈可说了,你要是不收钱,她就不让左京跟我好了,你不会这么狠心的,是吧!?」
「噗嗤」
一声,王诗芸被逗笑了,用手指点了一下白颖的额头道:「感情要让我收下,是怕小左京不理你啊,小丫头!」
扫了一眼又道:「哎,不对啊,我明明听老师是说让你给取一万呐,这,这怎么还多出一万。」
白颖笑道:「这一万是萱诗妈妈给的,这一万是我和京京给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哟!」
王诗芸心下感动,却也不再矫情没有推辞。
只是这份心意,她劳记于心,日后补报便是。
帮着王诗芸拎包入住,叮嘱服务员照常登记打理房间,与其他客人待遇一样,只是不收取一分钱,而且想住多久随她意。
当然白颖几人都清楚,王诗芸是北大的高材生,根本闲不住,用不了几天就会展翅高飞,如此热情待她,一是在朋友困难之时施以援手结个善缘,二是本就有同校之谊遇事岂能袖手旁观,三是因为有李萱诗的这层关系。
安顿好王诗芸,左京两人离开。
二人回到白颖宿舍,想取回白颖留在宿舍的东西,正遇到何慧要乘下午的火车返乡,于是二人又开车先把何慧送到了火车站。
回校将两人的东西载上后回到白家,陈阿姨正在准备晚饭,赶紧问两个孩子想吃些什么。
二人相视一笑,白颖这两天吃的好玩的好心情更好,嘴甜的也象抹了蜜糖一样:「陈姨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陈姨做的菜我们都爱吃。」
一句把做饭阿姨夸的心花怒放,屁颠屁颠乐呵呵地回到厨房里埋头苦干。
等晚上童佳慧白行键先后下班,‘一家四口’愉快地一起吃饭。
童佳慧有点纳闷,今天白颖为什么这么欢快,前阵她可绝不是这样,莫非与放假了有关?还是和马上要去长沙有关?她有点费解。
她哪里知道是与左京的‘补偿’有关,体味到激情欢娱之后,白颖被喂的心满意足,四肢百骸俱轻松,通体舒畅心情好。
之后几天,左京又陪白颖去了爷爷家姥爷家串门,还抽空请小姑叶倩吃了顿大餐。
两日后,二人乘机飞回长沙。
这边白颖的忧虑一扫而空,但长沙李萱诗的忧虑烦恼却无人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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