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场地,抓住一个嫂妞就和她一起蹦跳,迪斯科音乐在不断地把人情绪往上抬高,那个嫂妞说,快整我,快整我。我拽住她就往洗手间那边跑,洗手间的门却给人反扣着,我连敲了几下也没有人开门,我就把嫂妞拉下来,上了阿色的车,在阿色的车上干了那个嫂妞。我还在干的时候,阿色下来了,他看见我在车上,对着我大吼:你别把我的车搞脏。
我们后来带这个嫂妞一起到一个酒吧去,这个嫂妞在路上不停的问我,是不是你干了我?我说是。嫂妞说,妈的,你会让我怀孕的。我说你他妈的还会怀孕。那个嫂妞就在车上笑得七颠八倒。
我们在酒吧里一直坐到凌晨二点,阿色跟那个嫂妞似乎有些醉了,那个嫂妞对阿色说,你把我带回去吧,我让你天天操。阿色说,也让阿酒操?
那个嫂妞说,他很狠。阿色说,我比他更狠。
我们后来打了一个车回去,阿色已经醉得不能开车了。
(五)
星期四晚上,阿色打来电话,说阿泡这个星期六晚上要举行一个生日舞会,要我去。我说阿泡怎么现在过生日了,阿色说是他的一个女友的生日。我说你就别给他闪辞了,还女友?情人情妇可以烂拣一个,他什么人的生日关我什么屁事,不去。阿色说,阿泡说了,一定要你去,他不想打电话给你,免得听你骂他。
什么人的生日都可以去,就是和阿泡有关系人的生日不能去。他妈的,那个时候,阿泡身旁佳丽云集,如众星捧月一般,你就等着自惭形秽吧。
我尽管不乐意去,但还得去。阿泡和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我们在大学里就是拜把子兄弟。我觉得我生在这个时代很不幸,我在整个大学期间功课门门优秀,是个优等生的N次方,阿泡却是混混而过,可他妈的他身边却一直美女如云,而我却常常要为鸟事去打野鸡。为此,我发誓这辈子不结婚,这个时代女孩子都习坏:不做鸡就做情妇——都在争当婊子。
我决定自己带个妓去,我的理由是他的情人和妓没有二样,我要告诉他这是为妓开的舞会。他妈的,我就在马路上临时租个妓去,舞会上我就和这个妓跳舞。
但到了星期六下午,我突然想,婊子都是不讲脸面的,她如果碰到什么人当堂脱下裤衩那就太损我了。妈的,马路上的妓找不得,再说,她们满嘴都是鸡话,即使她不脱下裤衩,如果她有个BB机或手机什么的,她准会把她的鸡号发到每一个男士手上,还要加一句:需要服务时就拷我。
可我又想想,这世上还有另一类婊子,她当婊子还很爱脸面。这类人做婊子时,她包里有时还不离一本很高雅的书,比如《徐志摩诗选》,比如卫慧的《上海宝贝》,她在跟你上床前,香口一开,“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你如果没听懂,她会马上改口,“我的同里正长出大麻”。
我决定去找个这样的婊子带过去。我大约在五点钟的时候,转到某某大学草坪上,我看到一个女生几次拿眼望我时,我心里就明白了,我走过去,很快就在价钱上谈妥。那个女生甚怕吃亏,临了,还加了一句:你想操我时得加钱。
他妈的,得,我想操你时加。
我七点钟赶到舞场时,若大的舞厅,已挤满了人,男宾女宾众多,还有不少头面人物,全仗了阿泡老子在后面撑着,来给阿泡捧场,佳丽更是无数。妈的,这里只有嫖客和婊子,没有第三种人。阿泡也真有手段,这些佳丽都能心平气和的围着阿泡转,她们是不是也能一块儿陪阿泡上床。
他妈的,你阿泡怎么不得尿毒症的。
我进去时,阿泡看到了我,他还是那么英俊风流。我说阿泡,这么多佳丽,你怎么不在人民大会堂租个场地,然后再向全中国老百姓实况转播,那才过瘾。
阿泡笑笑,上来抓住我的手,说:你还是不改。然后就拉着我的手进去了。我进去看到阿色在,就问他你怎么不开车来接我,我打车花了六十多块钱。阿色靠上来就在我的耳边上说,就当打了一次鸡吧。我刚想捣他一拳,突然发现那个女生不在手边了,赶忙回头。阿色说,别回头看了,被阿泡拦走了。我气得问阿泡,你怎么能拦走我带来的鸡……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只好干笑一下,阿泡阿色也都笑了。
过了一会儿,由六个人抬来一只很大的蛋糕,放在场子中央,阿泡拉着我的手到场子中央去,然后,他拍了两下手,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妈的,你阿泡是了得。阿泡说:今天是蜜云小姐的二十三岁生日,今天我们大家在一起为她祝贺。然后,他用手指着一位穿戴素雅的小姐,漂亮而且……我突然发现哪儿错了,他妈的,那是蜜云小姐,那是……我那晚差点儿操了她,阿泡什么时也泡鸡了,我说他妈的,我不能站在这个场子中央了,我一头钻进洗手间,差点儿笑得全吐出来。
我钻进洗手间时,阿色也跟着进来了,阿色问我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太有趣了,这个厅里那些佳丽,他妈的谁说得清她们是不是鸡,这是一个鸡时代。无限江山,遍地鸡花。
我把阿色拉出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阿色常说阿泡给他拉女人,我问阿色,这厅里有你泡过的妞?你指给我看看。
阿色把头转来又转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说:没有。我突然觉得阿泡也够损的了,他送给阿色的,全是他吐出来的骨头。这个厅里的佳丽,他才不会供人用呢。
阿色听到舞曲响起来,就跑进去跳舞了,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我看到那些佳丽就生气,全都是婊子!一个时代的文明全毁在她们裤裆里了,我悄悄地溜进一个小休息室,想一个人呆着做做阿波罗式的梦想,体会一下亘古文明的无鸡灿烂。可我刚想把门顶上,阿泡却跟进来了,问我,你怎么不去跳舞。我看看阿泡后面,还跟来了几位佳丽,阿泡让她们进来,然后指着我,对着那些佳丽说:这位就是我时常对你说的我们年级的怪才,一流的脑袋,一流的性格,谁也驾不住他噢。
佳丽们一阵啧叹!他妈的,我觉得这太幽默了,我倒成了他的招遥了,你阿泡怎么不留几个干净的女孩子,让别人用用。阿色这时也溜过来了,门口还有那个……什么蜜云小姐……我想他妈的太逗了,我突然对阿泡说,我说阿泡,你今晚让我和阿色一人随便挑一个妞带走吧。
阿泡的脸动了一下,并不生气,他对我说,我给你介绍一位小姐,你去跳舞吧。我突然站起来,走到蜜云小姐面前,打量着她,我想这他妈的太滑稽了。我说蜜云小姐……哈哈!然后我走到阿泡面前,悄悄地对他说:这么多小姐,你怎么操得过来的。
阿泡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紫茄色,然后是白一阵青一阵,突然挥过手来,一拳砸在我的熊口上,我来不及防备,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阿色过来拉我起来坐到沙发上,对我大声吼道,你们两人在一起,从来是屁大的工夫就吵起来,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我突然指着蜜云小姐,我说阿色,你认识她吗?阿色说你别说了,我答应过阿泡什么都不说的。
我这刻发现蜜云小姐的身子在颤抖。
好,好,我不说了。我走到阿泡面前,我说阿泡,我永远也比不上你,这个城市里谁也不能跟比你,你他妈的有种你今天就让我带一个妞走,我谁也不要,我就要这个蜜云小姐。
蜜云小姐气得刚要转身走掉,立即被阿泡一把抓了回来,推到我面前,冲着我气愤地嚷道:阿酒,你今天就把她带回来,我今天要你来,就是要你认识蜜云小姐的。然后,语气又放缓下来,对蜜云小姐说,蜜云小姐,阿酒值得你赌一下。
我一下子泄了气,完全被阿泡斗垮了。此刻,蜜云小姐的脸上全是泪水,脸色气得煞白,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装傻不如痒狂。我抓过阿色,我说阿色,我今晚本来要去操阿娇了,我今晚操了她明天就娶了她,我现在觉得娶一个婊子比娶一个不是婊子好得多。她过去是婊子,现在是婊子,将来还是婊子。我就是认她是婊子才娶来的,她既然是婊子,她做婊子的勾当就是合理的,她就是在我们结婚的那天跟人操让我看到了我都觉得不怪,我甚至还很敬佩她,因为她在我面前很诚实。
相反,你如果娶了一位干净的女孩回家,你能保证她将来不会做婊子?更何况,这是婊子昌行的时代,你成天为了她可能哪一天也做了婊子担羞受辱吧,当有一天,你终于发现她也做了婊子时,你会怎么想?你他妈的当初还不如就堂堂皇皇地取个婊子回家,少了一会操心。阿色,娶个明明白白的婊子比娶个本来是婊子却还要装清白的婊子要强。我们明天就娶个婊子回家,与婊子同床,与婊子作乐,不就是那一裤裆子的事,他妈的,人生得欢且尽欢,婊子也有婊子乐……我说到这儿,蜜云小姐突然冲过来,抬起手就向我的脸上甩过来,却被阿泡一把抓住了,我突然泪水滚滚,我说阿泡,给我一个好女孩……
(六)
后来,阿泡去了大厅,去应酬那些头面人物,这样的场合都是为了交际,休息室里就留了我和蜜云小姐,还有阿色。我自知说了许多过份的话,心里惭愧,好在我和阿泡只是嘴上斗斗,心里面都有服对方的一面,这也是我们友谊不减的原因。蜜云小姐陷在沙发的一个角落上,低着头,还在生我的气,阿色也找不到要说的话。他后来出去拿了一瓶法国葡萄酒回来,还有四个杯子,给我们各斟了一杯酒。我把酒送到蜜云小姐面前,蜜云小姐不接。阿色说,蜜云小姐,阿泡的这一招看来成了,你就原谅阿酒一回吧。
我警觉起来,问阿色,什么一招?阿色立即笑了起来,叫我问蜜云小姐。蜜云小姐顿时脸羞的通红。阿色说,今天阿泡不应该拦住蜜云小姐,应该让蜜云小姐在你的那边再打一个耳光,这叫好事成双。蜜云小姐立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话中有话,要阿色交代。阿色说,蜜云小姐不说,你就去问阿泡吧。蜜云小姐突然把酒从我手上接过去,对着阿色说:你再在乱说,我把酒倒在你身上。一份娇态昭然若现,煞是可爱。
嘿嘿!我转身面向蜜云小姐,我说,嘿嘿,那天晚上在中央公园的一事,你们是不是合谋想好的来陷害我的。蜜云小姐突然又羞下了头,说,谁想陷害你了,都是阿泡哥说你人好,哪知你一嘴的浑话,还骂人,我如果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会生自己的气,可我不是,我当然生你的气了,还左一句又一句的讲,你活该,还让人家气了一个晚上,都因为你。刚才又在骂我了,我不是你说那样的人,阿泡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们还是好同学呢,你根本不配。
蜜云小姐这几句话让我有点难堪,比打我还难受。我转向阿色,求救似地要阿色说个明白。阿色说,你们以后讨帐吧,我现在想着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了。我说阿色你也太过份了。蜜云小姐趁机把一杯酒倒在阿色身上,说,全是你惹出来的。
后来阿泡又进了,看到我们几个在打闹,竟感叹地说:又象回到大学时代了。阿色赶紧又倒了一杯酒,推给阿泡。我刚喊了一声阿泡,阿泡说,你和蜜云小姐出去跳一支吧。我说,你真的不怕我把蜜云小姐拐走?阿泡竟笑了。蜜云小姐接过话,谁跟你走,美你了。
那晚天上有很好的月色,我和阿泡
一起站在大厅窗前时,我突然看到阿泡的眼里有泪水在汩,我隐隐的感觉到阿泡还有一个什么秘密……
(七)
隔了些日子,有天下午阿色把车开到我的办公楼下面,要我下来。我上了阿色的车,阿色说阿泡在某某酒店等我,要我去,我们到了那里,阿泡已经坐在一个小包间了,我们说了几句闲话,阿泡话题一转,要我给他开个公司,他现在缺钱花。我说阿泡你怎么会缺钱花。阿泡说让阿色帮我忙,由他找路子,公司就说是我和阿色的,一应事关,由我决断。
我一听这话,想起前两天有桩官商报道,好象有不少人牵进去了,我问有没阿泡的,阿泡只说花了不少水钱下去,栽了。我突然觉得阿泡这么多情人开销太大,是不是缩缩,阿泡苦笑了一下,然后要我这几天就辞职,公司尽快开起来。阿色也在一旁帮阿泡说话,我想了想,然后就同意了。阿泡最后问我,和蜜云小姐怎么样。阿色赶紧抢着说,阿酒已经把蜜云小姐泡牢了。
阿泡笑了笑,脸上有些不易觉察的忧郁。
过了两天,我就辞了职,每天在为成立公司奔波。有天晚上,我和蜜云小姐正在吃饭的当儿,阿色打来电话,说阿泡开车出事了,人已到了香坛医院,说可能不行了,叫我赶快去。我和蜜云小姐风风火火的赶到香坛医院,急救室的走廊里已挤满了人,有不少是阿泡的女友,一个个都悲伤的样子,我突然觉得阿泡不光泡了这些女人,还让她们动了感情,还真了不得。急救室门口医生进进出出,我在走廊的一个角落上看到阿色,阿色蹲在那里竟哭了。
我拉着阿色挤到急救室门口,抽了一个空档挤进去,阿泡的父母亲都在里面,好象医生已经下了死的判决,阿泡的父母亲在悲伤里抽泣,阿泡则完全昏死在手术台上,浑身血糊糊的,看样子象死了。我忽然发现医生在清理阿泡下根的淤血时,那里少样东西,我捅了捅阿色,阿色竟伤心得在大哭,我们因此被医生赶了出来。
其后,我在走廊里有些疑团,蜜云小姐在一旁抽泣,我走过去抱抱她,她伏在我身上竟哭得更凶了。我丢下蜜云小姐,走到阿色身旁,我说阿色,你好象知道什么,你们一直瞒着我,你快告诉我。阿色抹了抹眼泪,说,阿泡不行了,他死了,他其实在路上就死了,阿泡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他怕你瞧不起他,怕你嘲笑他,你一直不知道,他从小就有病,落下了病根,他是一个假男人。那些小姐全是受阿泡保护的女孩,她们都是秘书或者行管人员,因为有阿泡假做了她们的情人,那些人才不敢打她们的主意,那些女孩子全是纯洁的,是这个城里最后了一道纯洁的风景。阿泡死了,没有人再保护她们了。
阿泡以前一直在我面前说,他要给你一个最好的女孩子,他做到了,他把蜜云小姐想办法给了你,因为你一直说,阿泡跟前的女孩子全是脏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阿泡一直敬佩你,你骂了他许多,你一直误解他,他一直忍受着,他死了,那些女孩子……阿色说不下去了,我突然麻木了,头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茫然,我和阿泡打闹了多年竟一点不知道,我回头望望走廊里那些女孩,那些悲伤的面孔和眼泪,我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谁造就了这个婊子社会!
给阿泡送葬的那天,殡仪馆前面竟排了很长的队伍,全是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怀里抱着一束花,沉默着在慢慢地走进殡仪馆,向阿泡告别,此外,在另外一个方向,停着许多各色轿车,那些大腹便便满脑猪油的人,也来给阿泡送葬,他们的眼光不时地向这个长长的黑色的队伍里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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