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到车上喀喇作响,杨长老急退了出来,双足虽是站稳,情却颇为狼狈。
又见两个裹着丝被的女郎从车里跃出,王秃子惊得木瞪口呆。
只见二女也不上来相争,运起轻功,径直往东去了。
杨长老喘息了片刻,咳嗽道:「那位叶姑娘好厉害。」
王秃子拿手一搭,只觉得他内息翻涌,忙运劲替他按压。
叶玉嫣和上官燕运起轻功跑了两个时辰,奔进一片无人的林子里,仔细将绸被撕了,在身上草草裹成裙子。
二人这才相认,叶玉嫣回忆起一个多月前搭救过上官燕,不想今日竟与她同箱共济。
上官燕与她细说前事,叶玉嫣听她说到萧玉若也陷落在柳家,沉吟道:「萧师妹武艺不在我之下,没想到她也不敌柳府中的高手。如今需趁敌不备,速到江州救人,倘若让那些金顶门的淫贼赶在前头报信,此事大不妙。」
她见上官燕面露忧色,安慰道:「妹妹莫忧,前番那淫贼吃了我一掌,想必是要耽搁几日疗伤。」
原来杨长老武功虽是逊叶玉嫣半筹,那晓得叶宫主天天与金顶掌门过招,虽是每日落败,但也将金顶门功法招数瞧得熟了,终日琢磨破解之法,此时以有心算无心,让这杨长老几乎受了重伤。
二女商议了一阵,叶玉嫣看见上官燕身上的绸被裹得不伦不类,想必自己也是如此,便道:「妹妹且随我来。」
二女就近寻了一家林户,借了剪刀针线,将绸被裁开,粗略缝成两件袍子,用先前捆绑自己的白丝绳扎作腰带,又捡了些木料来削切钻孔,用白丝绳穿了,做成两双木屐。
那家林户大姐见她们这般穿戴,另有一番风姿韵味,也是瞧得呆了。
上官燕见叶玉嫣模样笑道:「宫主姐姐这般穿法,比以前那青色袍子更漂亮呢。」
叶玉嫣帮她身上整理着,也微笑道:「穿成这样可没法赶路啦,咱们先到前面的镇集上去添些衣物鞋袜,再整备些行李马匹。」
上官燕心想,二人除了两身绸布,两双木屐,身无分文,如何添购这些事物?她虽是怪,但既有叶玉嫣作主,便也稀里煳涂跟着她。
二女又向东行了几里,恰逢一个大镇。
二女模样高挑娇美,又是装异服,惹来路人指指点点。
上官燕脸上有些发烫,叶玉嫣却是浑不在意,领着她来到一个所在,与上官燕笑道:「妹妹且在此处相侯,我去取些银子。」
上官燕心想,原来她有银子寄在此处。
等了她约摸半个时辰,却见门口进出的多是男人,有几个还带着痞相。
有四个混混见她孤身一人在门口等候,又穿得性感古怪,便上来调戏。
上官燕虽是不惧这等泼皮,但也暗叫糟糕,此时她绸袍里头片缕皆无,就算是走路步子跨得大些也会露出两条光裸的大腿,倘若交起手来,稍有不慎便会春光外泄。
几个泼皮见她皱着秀眉,却也不走开,愈发胆大,有心痒难耐的正想上去动手,忽然见到门里出来一个同样异穿着的美貌姑娘,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道:「妹妹,咱们走罢。」
上官燕看到她出来,心中大定。
二女正欲离去,那四个泼皮看见她们绸袍下饱满的酥乳随着身形摇动,早按奈不住,其中一个伸手向叶玉嫣胸前摸去,忽然手指剧痛,已是被她拗住。
余下三人见同伴呼痛,也纷纷逼了上来。
紫云宫主教训这几个泼皮,也无需用脚,使出分筋错骨的手法,片刻功夫,便将他们手臂卸脱臼,只见四人捂着臂膀不住哀号。
叶玉嫣也不去管他们,牵着上官燕的手离开此地,去街上找了一家酒楼,吩咐小二帮忙采办购物。
上官燕见她包袱打开,里头竟然多是银锭,惊问道:「姐姐如何会在此处寄放这许多财物?」
叶玉嫣闻言一怔,笑道:「妹妹你从未去过赌坊么?」
上官燕大感新鲜,问起详细。
原来叶玉嫣自幼和萧白二女消遣时,常常以掷骰子取乐,后来修习了上乘内功,手法更是精纯。
白玉如对输赢看得甚淡,萧玉若却喜好同她相争,二女大作其弊,不分上下。
后来行走江湖时,倘若事由紧急,身上又短缺银两,叶玉嫣便会去赌坊里玩骰子。
天山派门规甚紧,上官燕又是初次下山,客栈虽是住了不少,但哪里留意过这个,只听得津津有味,她想起一事,问道:「听姐姐前番所说,赌钱要赌本,不知姐姐这回的赌本却是从何而来。」
叶玉嫣听她问起,甚感为难,脸上微微发烫,正想如何回答她。
忽听楼梯声响,小二带着两个丫头和伙计上楼回禀:「客人吩咐的应用之物,已然备齐,请二位查收。」
叶玉嫣见有人岔开话题,便说要下去验收,上官燕看她竟似有些慌张,也不明所以。
二女见置备齐了衣物马匹,便星夜兼程赶往江州。
这般一日好几个时辰的纵马,大耗畜力,叶玉嫣也不管它,银钱流水阶的一路花出去购买快马续力。
如此急赶了几天路,叶玉嫣见上官燕着实辛苦,便道:「燕妹妹,我有些困乏了,不如寻个地方歇息。」
上官燕心知是宫主好意,两人一路恶赶,连马都累倒了好几匹。
女侠想了想,便道:「姐姐,不如我们走一段水路,虽是绕远一些,但我俩可在船上安歇,又可得一夜行程。」
叶玉嫣也觉得这是个两全齐没的法子,二女驱马来到渡口,看中了一只干净平稳的大客船。
叶玉嫣与艄公付定银时,一摸褡裢,发先只剩下些碎银和几串铜钱,便对上官燕笑道:「又得去玩骰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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