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小说连载八)<o:p></o:p>peter是个体贴的老板。
<o:p></o:p>每次交待我做事,他都在末了加一句:“有时间再做。
”而我总是当作客气话来听,马上撂下手头的一切,聚精会地尽快赶出来。
<o:p></o:p>“你效率真高!”他每次都这样夸奖我,同时脸上绽开好大的一个笑容,仿佛国庆节夜空里绽放的焰火。
peter的脸像极了港剧里那些跑龙套的古惑仔,只有笑起来很“美国”。
美国人的笑法和中国人不一样。
我只是凭感觉,可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我高中同学说,美国人笑得无拘无束,而中国人连小学生也知道管着自己的嘴角,男女老幼都笑得虚伪做作。
<o:p></o:p>peter常常带着我出去和客户吃饭,多是晚餐。
两杯酒下肚,那些操着南腔北调的官员、老板,拍着我的肩膀,指着peter:“你跟他讲……”然后就一泻千里,完全把我这个可怜的小秘书当录音机。
好在他们讲的并不是字字珠玑,不然我真不知如何翻译。
官员、老板口若悬河时,peter总是凝细听。
我不知道他到底能明白多少。
给懂中文的人,特别是给peter这种不知他深浅的老板作翻译,像准备高考那阵子作外地的模拟卷,摸不准出题人的套路,总有点儿心虚。
<o:p></o:p>我们请客户去的都是当时北京最贵的酒店、餐馆。
说是最贵,折合成美元随便一个美国老百姓都消费得起。
那年月无论是在北海道刨土豆的日本农夫,还是在麦当劳炸薯条的美国大娘,来中国旅游都至少住四星级宾馆。
<o:p></o:p>这样的工作晚餐不到九点不算完;而我因为忙着翻译,常常整晚一口东西也吃不上。
送走了客人,peter总是单给我点一份东西吃。
说实话我早饿过劲儿了,什幺珍馐美味也味同嚼蜡。
单间里柔和的灯光照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
我吃着,peter在旁边喝一杯牛奶或是果汁。